景蝶回望着景璃而笑:“那邵大人可有得苦头吃了……”
巧娘听闻璞玉淹死的动静,一蹶不振,哀痛了好些光阴。白苏本来得了傅正礼卖身契,又由巧娘合计好了陪嫁品,本日就要择选良日嫁出府与那冯生攀亲,可大哥俄然死了,举家哀伤,统统丧事都得延后,连同景蝶和季闵的婚事也一样。
景秀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坐在锦杌上瞻仰着父亲,眼泪俄然间就落了下来:“父亲您……”
傅正礼稳了神,安抚景秀:“好了,本日是你及笄,又有圣旨赐婚,是该欢畅的日子,我们甭提那些事,触了霉头。”
景秀重重点头,擦干泪:“您也莫难受了,保重身子,这个家里有我们这么多姊妹,另有那些半子贡献,另有寿哥儿,他还没长大,您还得知心教诲他学问呢,哦,另有,另有松音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那是大哥的骨肉,您顿时就要做祖父的人了,这一群孩子都得耐您教诲……”
景秀依依不舍地拜别,欲踏出房门,蓦地听到傅正礼一声沉重的声音:“景秀,路是你选得,父亲成全你,可有些话还是要提示你,他位居高位,宦海沉浮,势需求比别人接受的多,看似繁华之路,殊不知当中艰苦。倘或有朝一日,他从阿谁位置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你可会悔怨?”
远不如景蝶和景璃那样安闲落拓。
她眼睛微湿,三步并两步走了出来,唤道:“父亲。”
宣旨一落,傅正礼额头直冒汗,别说是他,就是这满地乌压压膜拜一地的人都有不小的震惊。这当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从个不受宠的庶女,摇身一变成五军都督夫人,更有诰命在身,这职位但是无人能对比。
寺人抬高着嗓音一笑:“恭喜傅家六蜜斯,这可真是天大的恩赐!”
萧姨娘、安姨娘和二太太忙着向诸位来宾解释:“六丫头模样好,性子也浑厚温良,那左都督邵大人前些日子来滁州施粥,常到我们府邸作客,便是当时瞧着六丫头灵巧可儿,动了至心。又怕她是个庶女,与邵大人身份不配,才请了圣高低旨赐婚罢!真真是心疼人的,要一心宠遇六丫头……”
景秀微游移,泰然赶去远香堂。
景秀见霍氏现在苦楚风景,说几句话都直喘气,不由感慨因果报应循环的事理,霍氏那样个好强狠辣的人,沦落自此,无疑是她最大的报应!
翌日,景秀起了早床去看望松音,她肚子已微微隆起,景秀看着她肚里的孩子,几近是潸然落泪,幸而大哥的血脉还在。
她二人老是讽刺:“瞧你,那里像是要出嫁的人,别人都诚恳待在家里绣嫁奁,你却一刻也不余暇,莫不是怕出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