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掀起帘子进屋,一眼就看到景秀手上的镯子,这不是柳姨娘的镯子吗?
景秀闻音一颤:“您看清楚了?二婶如何会有我娘的镯子?”
还把这镯子送过来是甚么意义呢?景秀费解,送来她也不敢戴在腕上啊!
“我如何会看胡涂?”巧娘捶打动手道,“那镯子是赤金内造的,我不懂大明的律法,但也传闻过,官宦百姓家戴不得赤金,那镯子你娘很喜好,也从不敢佩带,都是我清算在箱笼里,不会认错。”
巧娘摇了点头:“你娘要进门的时候,上至老夫人,下至太太姨娘们都反对来着,特别是二老爷,他为人陈腐又不懂变通,还扬言要和老爷断绝兄弟干系,今后都不来府串门子。两府虽隔得近,可从你娘进门后,二老爷一府不大来往,照理说二太太与你娘不成能有打仗,如何会有你娘的东西呢?”
白苏一会儿工夫便从荷包堆中找出:“二老爷这些年糊口宽裕,不比昔日,逢年过节老爷太太就会送东西去。想来二太太也没银子使,就送了物什。”
景秀点头,翻开荷包来看,只见一串赤金累丝嵌玉石莲花镯,在敞亮的屋子里透着莹然如春水般的光芒。
景沫笑着给二叔婆福礼:“还是二叔婆疼我,我去厨房端白玉奶茶,端来第一个贡献您!”
此次宴会是景沫一手筹办,菜肴暖酒,荤素搭配,办得是极合人意,引得在坐族亲夸奖不断。
乐得二叔婆拍着腿大笑起来:“好好好!”
听春有些惊诧,这算是六蜜斯第一次叮咛她办事。返来这些日子,六蜜斯都是客客气气的,从不如何使唤她,觉得是因从太太屋里来的,六蜜斯有些避讳,很多话不好叮咛,反而改正视家生院里新来的丫环,梳头穿衣全由上面的丫环来做,她和解秋就被搁置了。
景秀回到清风阁,白苏捧着大大小小的荷包,放在桌上清算。景秀想起二太太送的荷包,忙道:“把二婶阿谁大红色的荷包帮我找出来。”
丫环们就扶着景秀往阁房去,待她们退下,巧娘小声道:“方才阿谁镯子是你娘的,你快收起来!”
景秀看着她仓猝去了,会心一笑。
景秀想起二太太握着她手时的目光,想了想,游移道:“二婶和我娘很熟吗?”
她刚想出声,见白苏还在屋内,把话吞进肚里,笑着走畴昔道:“这镯子真标致,是谁送的?”
景秀笑着不出声,白苏把送来的东西收好,便退下去了。
白苏装好,抿唇笑道:“既都送了,二太太又如何会要归去。不能在外头戴,在屋里头戴着玩还是能够的。”
景秀缓缓神采道:“那镯子是宫中的话,我娘从哪来的?”
“二婶送的。”景秀想起二太太那张蜡黄的脸来,忙把镯子放进荷包里,递给白苏道,“转头再碰到二婶,我把镯子还给她吧!”
景秀听出巧娘话中意义,不动声色地揉了揉额头:“是有些累了。”
三太太窦氏正拉着景沫笑道:“这合欢宴吃得我内心暖洋洋的,如何有你这么贤达的女人,也不晓得谁家有这福分能娶了去?”
没有想到这回六蜜斯会主动叮咛她,她很欢乐道:“是,奴婢这就去。”
白苏瞥见,不由讶道:“二太太好大手笔,这镯子但是内造的!”
“儿大不由娘,留来留去留成灾,你也该体贴了。”桌上有妇人大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