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谦拢了拢打湿的衣袖,沉声道:“刚才倒茶的丫环弄湿我的衣袖,现在还没来,你们带我去找她。”
这番话说来就与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意义大分歧,但愿他能听得懂。
陈丰家的把蜜斯们都扶起来,驯良笑道:“姐儿们都听太太的话快起来,你们身子矜贵着,经不起地下冰冷。”
陈丰家的感喟应了是,太太对蜜斯们向来都是挺宽恕的,她曾说过,凡事犯了大错就得罚抄《金刚经》,这是最峻厉的奖惩了。没想到奖惩的第一个会是大蜜斯?
邵谦看她还站着不动,轻声叹了口气:“女人真是费事!”刚说完这句,他就揽起景秀的腰,横抱起她,“获咎了。”
白苏正都雅到邵谦恭守门的丫环都拜别了,她感觉奇,但顾不得太多,跑进左稍间,在隔间里就看到景秀惨白的脸。
景秀的确如蒙大赦,正要动脚时发明底子挪不动,这下糟糕了!
景秀错愕的抬起脸,看到是白苏,几近是喜极而泣:“快,快来扶着我,我们从速出去。”
邵谦已走远几步,似是不经意的问起道:“今早出去的时候模糊听到有哭声,府里是出了甚么事?”
小巧十二馆?景秀一愣,她回了快一个月,向来没传闻过府里另有小巧十二馆的。
邵谦一介武夫,从小就在虎帐长大,打仗的都是大男将,不拘礼节豪宕惯了。看怀里的小丫环涨红的脸像是要滴出血来,他无可何如的摇了点头,刚才把她放下来,行动倒没了先前的卤莽。只慢条斯理的抚平他身上的褶皱,走开几步。
景月正要张口时,被景沫扯住,她上前两步道:“母亲,今儿这事罪在我,我是她们的姐姐,不该领着两位mm不懂端方。母亲若要罚,就罚我一人。”说着又双膝跪地。
邵谦听言,走到景秀左边,低下脸看了眼跪地的景秀,看她左半边脸肿着,外头的褂子还是湿的。他蹲下身正要单手扶起景秀胳膊时,景秀一惊,身子往中间一缩道:“奴婢不敢!”
邵谦不测的挑了挑眉峰,细心望向景秀,目光触及到她半垂着的脸,翦水乌眸波光潋滟,像朵雨后含珠的白海棠花般楚楚动听,他轻笑一声:“你这小丫环倒风趣,生了双聪明的嘴。这么聪明死了不是可惜,你说说看,你倒要如何出去?”
景秀方才就在心中编排好了一通说词,说来也不急不喘,只是腔调哽咽悲戚:“奴婢名叫雁儿,今早给蜜斯们上茶时,不谨慎将茶水打翻,被十蜜斯掌掴了一巴掌,奴婢心中委曲,无处宣泄,只敢躲在这里哭诉……”说到厥后,又是泣不成声。
景秀痛感受全部膝盖骨像是要裂开般,听到头上不怒自威的声音,她更不敢抬起脸,喃喃地开口道:“我……我……”想了半天俄然反应过来,忍着痛苦,端方跪好身子道:“奴婢该死……求大人谅解奴婢,奴婢不是成心躲在这里偷听。”
邵谦低沉着脸,抬起脚从景秀身边走过,向内里窗外看了眼,半天不开口。
景秀心中一喜,赶紧道:“外头必然有丫环守着,大人只需把她们遣开,与奴婢同住一屋的丫环找不到奴婢,她就晓得奴婢又偷偷跑来这里了。说不定她就在内里,只是大人在此,她不敢出去。”
霍氏把景沫、景月和景兰叫去了阁房的耳房,丫环们都躲避出去,霍氏坐下来问,不紧不慢的道:“你们胆量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