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草眼里也是茫然,问道:“蜜斯看着这些花发楞,莫不是认得这花?除了四蜜斯,还没人说得出一二三呢。”
金碧光辉的毓秀园正厅,窗牖大张,光芒非常充分,侯府高低的主子半主子,悄悄的,谁也没说话,――老侯爷最恶饶舌,谁也不想往枪口上撞。厅角的青花瓷仙鹤飞升香鼎燃着檀香,一缕轻烟袅袅弥散,氛围中浸润着令人凝神静气的暗香。
沈雪笑了笑:“它是个有毒的,可也真的是极上好的药材,有安康保护神的赞誉呢,是药三分毒么,呵呵,在官方它另有个风趣的名字,叫甲由花,佛经里它的名字非常好听,红色的叫曼珠沙华,红色的叫曼陀罗华,曼珠沙华,叶落花开,花落叶开,花叶永不相见,以是又叫两生花。”
须发皆白的老侯爷在紫檀木的屏背扶手椅上正襟端坐。
老太君垂眸在看茶杯中的茶,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那低垂的眼眸也难掩眉头唇角一抹极力压抑的戾气。她手中的杯子,是个幻彩镶金的琉璃茶杯,晶莹剔透的琉璃在本朝是个奇怪物,这件琉璃杯雕工极其邃密,富丽的花开繁华饰纹在光芒的折射下变幻出七色晶光,光彩夺目。奇怪物里的奇怪物,百两银子亦难买得。
冬草俄然露齿一笑:“蜜斯,要不要走快些,老太君的传唤,不敢不听的。”
沈雪冷静地哂笑,老太君就是老太君,有钱有势,喜好上甚么东西,就会像保藏珠宝普通将之支出毓秀园,如此才心对劲足,是以毓秀园便如一个美仑美奂的……发作户。
垂垂地,她走下台阶,走进正厅,端倪在室内温和的光芒下垂垂明朗,虽有病后的青白,却掩不住安闲温润的风华:一枝洁白的玉簪花斜插鬓发,稠密的乌发绾作一条大花辫垂在胸前,是个奇特而又简朴的发式,刘海儿也是奇特而又简朴的,稀少,整齐不齐,却令人颇觉秀逸,也清楚见得浓黑的剑眉在她细若白瓷的皮肤上勾画出两条英挺的黑线,一双眸子亮若星月,黑如墨玉,而眸光沉寂,斜飞悠长的眼角使这张略显冷冽的面孔多了三分娇媚华韵。
长房,大夫人赵氏,大少爷沈世硕,大少奶奶冯氏,四蜜斯沈霜霜,六少爷沈世研。算半个主子的有刘姨娘和吕姨娘。
沈雪缓缓往前走着,缓缓答道:“这类花叫石蒜,有红色、黄色、红色、变色几种,红色的就叫红花石蒜,是极上好的药材,入药能祛痰、催吐、消肿止痛,可治疔疮疖肿、风湿枢纽痛、蛇咬伤、水肿,但它又是个根茎有毒的,会致命,那几朵白花,――毒性还强些,全株有毒,直接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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