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面庞淡淡地,就着桂花茶吃了两个玫瑰饼和一个栗子糕。在没有确认谁对她有害的时候,吃甚么都是味同嚼蜡。出府这第一步算是走成了,第二步便是清理身边这几小我,如许才好停止下一步规复武功的熬炼。
沈雪的目光扫过冬草,又扫过刚进屋的冬花和冬果:“你们,都想尝尝鲜?”
沈雪长长地舒出心头郁气,不自主地唱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落日山外山。……”俄然,一股大力撞上腰背,喃喃哼歌的沈雪便似一片落叶向崖下飘去!
项嬷嬷笑笑:“免得的。”
洗过澡,换过衣裳,又吃了一碗冬花奉上来的银耳莲子羹,沈雪捧了本书坐在窗下。
沈雪斜眼瞅着项嬷嬷:“嬷嬷也流口水了么?”
项嬷嬷“扑通”跪下:“蜜斯这是拿刀子戳嬷嬷的心吗,别人如何,嬷嬷不能说,蜜斯是嬷嬷奶大的,嬷嬷还能背了蜜斯另投别人去么。”
“那我该告谁呢?”沈雪挣扎着又问一句,“项嬷嬷,你要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我这么年青,糊里胡涂地死了,见着阎王爷再被训上几句,投胎都投不到好胎。你我主仆一场,你不至于这么狠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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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嬷嬷又惊又怕,浑身三万六千根毫毛根根直立,回过甚往崖下看去,沈雪抓着一把藤萝悬在崖壁,山风吹过,她纤细的身子飘来荡去,随时就会坠下崖去。项嬷嬷拍拍胸口,把窜到嗓子眼的心拍回肚子,吓得惨白的神采缓了过来。
沈雪低头看着山崖下,只见得波折丛生,藤萝缠绕,一眼瞧下去绿幽幽的也瞧不见底,不由得退了两步:“嬷嬷,离着崖远些,咱是看夕照,可不是跳崖来的。”
“那我该告谁呢?”
项嬷嬷心头一跳:“就我们两小我,这不太安妥吧,哪有蜜斯出门,身边没有丫环跟着的。”
远了望去,深深浅浅明显悄悄的绿色铺满山岳和山谷,其间或有一片银杏叶的鲜黄,或有一片枫叶的火红,以及岩石的苍灰,劈面的峭壁上垂挂一条瀑布,闪烁着滢滢水光,“山抹微云,天连衰草”,莫过于此。
“五蜜斯真是和之前不一样了,走在鬼域路上也敢谈笑,倒叫奴婢长了大见地。”项嬷嬷笑了,“说出来也无妨事,与五蜜斯不对于的是四蜜斯,五蜜斯还是好好上路吧,记取要你命的是四蜜斯,奴婢左不过是个拿人财帛替人消灾的,当不起五蜜斯阎王殿前一声嚎的。”
项嬷嬷倒也利落:“蜜斯莫怪,嬷嬷内心也是想尝尝鲜的。”
三个丫环也都跪下了,连呼“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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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嬷嬷见沈雪回了神,放下心来,笑道:“可不,都说香惠和的点心从不过送,今儿为蜜斯破先例了,那股子香味,引得庄子里的人都在咽口水哩。”
沈雪面色一沉:“你们这是在责怨五蜜斯我无能,扳连得你们没吃过香惠和的点心?倒也对,五蜜斯就是个寒酸的,不能像别的院子一样顺手给你们犒赏,现在又被发到庄子上来了,前程更是一片暗中,你们要感觉委曲,我不勉强,明天便送你们回侯府,你们的身契都在三夫人手里,厌了我,她天然会给你们安排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