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凯原沉默半晌：“儿子想起来了，姜侍郎是许阁老的弟子，颇得许阁老正视，许阁老临终前求了今上恩情，把姜侍郎从提刑按察使司正五品佥事推到了刑部侍郎的位置，十一年，姜侍郎做了十一年的侍郎，刑部尚书位缺已有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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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爷哂笑：“人生自是有情痴，这便是严家庶蜜斯的短长之处，使姜侍郎不但对她断念塌地，毕生未娶，对今上，对凤朝皇子亦是忠心不二，现在上，得如许一条对本身毫无威胁、对仇敌狂吠的忠犬，又有何不成呢。”
沈凯原：“今上要立凤朝皇子为太子，那立就好了，与我们沈家又有甚么干系，莫非我们沈家还能去挡凤朝皇子的太子之路不成？”
老侯爷声音沉沉：“凡是环境嫡出不成能被庶出代替，万事却有例外，德妃乃天生石女，凤鸣皇籽实与凤朝皇子同母，德妃借庶姐余荫才得居于妃位，虽想推凤鸣皇子，何如故意有力，严家顺服今上，拿出无数金银拥举凤朝皇子，现在凤朝皇子羽翼渐丰，介入太子之位，为时不远。”
沈凯原：“儿子不知。”
沈凯原目瞪口呆，结舌道：“这，这，天底下竟有如此笨拙的男人？竟是看不出，那严家庶蜜斯凡是有一点点把他瞧在眼里，也不会，也不会……”陈腐谨慎的沈家二老爷，不晓得说甚么才好。
冬草哽咽道：“求蜜斯给冬草报仇！”
沈雪一怔，似有所悟。
邻近书房是一泓碧潭几座假山，一溪细流从树木深处蜿蜒流泻于石隙之下。泠泠的流水声愈显沈凯原腔调的沉闷：
沈雪把手放在冬草的肩上：“冬草，你是我爹带到沈家的，你我主仆三年，我不想你因叶宝柱一事生出对沈家的嫌隙。我爹要三爷他们保住叶宝柱的性命，便是惊骇叶宝柱一死，姑老爷杀人灭家就被做实了。你的直觉还是有事理的，姑老爷那人一辈子挂在姑太太身上，繁华繁华都是沈家给的，实实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并且所我所知。他并没有分开太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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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姜侍郎把状纸呈到金殿，一道圣旨送传信王府，信王调京卫批示使司的兵马时，有最得今上信赖的内侍总管伴随，现在姐夫被押进刑部大牢，孔家被围得很紧，儿子怕姐姐接受不住委曲，想捎个口信，却也不成，姜侍郎扯着信王的皋比竟摆出一副铁面忘我的模样，叫人瞧着好不恶心。”
“五丫头，好端端的做甚么偷听壁角的小贼，把稳你祖父打你的板子。”沈凯川的声音俄然在沈雪背后响起。
沈凯原一阵呆愕，心下明白明天父亲与他提及皇家秘事，必与孔捷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络。
沈凯原甚是不解：“这些秘事，与姜侍郎何干呢？”
沈雪呆了呆，心底掠过一丝惕然，嘶哑了声音，缓缓道：“冬草，你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