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也是晓得,见自家女人的衣裳短了一截袖子,露外边的胳膊都冰冷的。“奴婢去将客岁做的新衣裳拿来给女人穿上,虽料子不怎的,添里边也好,暖着呢!”
顾安宁微微点头。“顾安宁服膺不忘。”
“昨儿李妈妈是该和你交代了,你也有两年都没去过主院,昔日里的端方可还记得?”柳姨娘一如既往爱润色,一日离不得装束,脸上上了胭脂,当年恰是因为模样胚子好,让在内行走做买卖的顾大老爷瞧上给带了返来。
“那就好,到了夫人跟前,该说的不该说的得长点心眼,旁的人再说道,你也尽管应着就是。”柳姨娘说完便站起,青绿眼色好,赶紧去拿来了云锦披风,上边还镶了金丝线,传闻是客岁腊月初八时,父亲从运城返来带的。
过了抄手走廊,才见着了北主院,大门敞开着,院子内好几个丫环正在脱手打扫,过了腊月初八,各个院子内的丫环也得开端整合整合院子了。
本日是初九,外边的北风更加大了,院内吹的呼呼作响,偏房靠着院角,挨着墙角的那颗梧桐刚过秋就开端落叶,现在也成了一个光杆子,风一吹还是飒飒作响。
可本日倒是大日子,在顾家,不管是庶出嫡出的女人与少爷,都得说婚事了,先是订婚,到十四,送聘礼的下聘礼的才上门。
徐妈妈说着又多瞧了在柳姨娘身边的九女人两眼,倒真是出落了,随后又想到夫人昨日说的,内心忍不住嘀咕了一番。
柳姨娘比常日里也起的略微早些,李妈妈服侍了,屋内的青绿端了早食过来,顾安宁进屋时,柳姨娘正漫不经心的吃着,似今儿的早食分歧胃口。
想到,李妈妈碎了一口气,将帕子接过来放盆里,道。“女人还是换了本年开春的春衫罢,虽薄弱了些,往里多穿一层也好。”瞧着那短了一截的袖子,干脆是身子骨清癯不碍事。
府里高低不说,可谁又不晓得,柳姨娘出身风尘。
平日,女人身子弱,早两年还去主院晨省,这两年倒是作罢了,身子病气重,去主院那边还怕过了病气给人,干脆,连晨省也不让去了。
瞧着柳姨娘与九女人来了,院子内好些来了两年不到的丫环,初出见到九女人也是不认得,倒是有人瞧了出来,施礼时也是叫的九女人。
“开春的春衫穿了也是少了一截,里边再添也裹得慌。”顾安宁说了一句,门外的青竹进了来,端着刚热好了糕点放在了桌上,上前一步握住顾安宁的纤细的手搓了搓。“女人,可觉着热乎,奴婢刚在炉边热了过来的呢!”
刚坐起家穿戴好,房门被人推开,内里的天气还早,才刚蒙蒙亮,李妈妈便端着木盆进了来,水冒着热气,瞧着人醒来了,笑了笑。“女人不让叫自个就起来了呢!”
方才她还想出去叫人起家,等女人将衣裳穿好,打去的热水怕是又要冷了几分,是以,炉火上还温着些。
在这北园内,柳姨娘与九女人母女俩并不亲厚,在外旁人不晓得,院子内几个做事的丫环妈妈倒是清楚。
丫环们内心也没当回事,主子给神采瞧,她们还能吭声呢?
如昔日,顾安宁先是吃了糕点,才带着青竹去主屋那边给姨娘存候。
进了屋,青绿便上前去筹办替她拿下身上的披风,屋内放的火炉倒也暖,见此,顾安宁拉了拉披风,低声着。“不打紧,我有些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