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又如何,不就是拿来用的吗?”陈不苟从椅子上坐直。细心地清算了一下衣冠,“并且这类亲信,你越是将其置于险境,他便对你越是忠心。”
爱茶者不懂茶,不爱茶者想茶。
若兰游移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本来到了她这类境地,早已看淡尘凡中事儿,很多东西都不便插手,但是介于苏岳霖的面子上,她还是承诺了。
待若兰倏尔远退,分开他身边,他方才缓了口气,“如此天冷,你却还是穿着薄弱,怎就不惧抱病?”
……
“还真是也些驰念她……煮的茶啊!”
若兰不但不恼,反而吃吃地笑,一双眼睛肆无顾忌地打量红袖,顿时让红袖毛骨悚然,仓猝躲到了苏岳霖身后。苏岳霖也知若兰是用心如此,到时没有害民气机,也不好多说甚么。只是挥挥手,说了句。
“这些你不必管,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好。如果能成,一小我也能成,如果不能成,十小我也是死。”
“不必。此去返来无期,西行之路多艰险,就算是通玄之境都是慎之又慎,来往数年怕是都不希奇。你如果真故意,到时候还请帮我照看一下这北苍。”
赵钱眼儿眸中愤怒之色一闪即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他又望向苏岳霖,“欲成活,需西行,我们二人也只能推衍出这些,其他自有天定,机遇到了便会闪现,更多的倒是没法推衍,这与天偷生,还是太难。”
“繁华险中求,既然朝气在西方,非论如何我都是要去的!”
“也罢,你能看开便是功德,不过此行西去怕是不易,自古便有蜀地难行,瑶池无期说法。你若要去还需到处谨慎。”
“倒是藐视了你。难怪你到处对我敬而远之,公然是怕我。”
八方四周皆不祥,彩云西来,是为逢凶化吉。
清冷山上,诸人皆了望,视野无不盯着那旖旎而至的祥云。苏岳霖面西而立,此兆已出,但他倒是更加安静下来。望着西方如有所思。
“回沧州。”
“哎,你倒是识货。”若兰摇点头,不过她却又俄然欠身靠近苏岳霖,身上魅惑万千,苏岳霖未曾防备,顿时差点儿心神失守。
“方才那两位前辈,我虽不熟谙,但是那等手腕,绝对是不低于造化,但你见之泰然自如,涓滴不见惧色。以是我猜,你也是造化高人。”
若兰调皮一笑,一点儿也不像一个绝世妙手的模样。
“还未回,此去清冷山路途也不近,并且在山上多有担搁,只怕是一时难以回转。”王鱼的本意是让陈不苟放宽解,不必担忧。
……
“爷,我这等闲人随便出入军中,恐怕会让爷招惹费事,就算没有费事,闲话却老是免不了的。”
王鱼弓着身子,低着头,做足了主子的气度。因为他深知陈不苟最是看重这些,他部下的主子稍有逾矩都会遭到严惩。实在这也不难了解,谁叫陈不苟就是主子出身,做了数年的包衣主子,终究有一天做了人上人,怎会等闲放过这些细节。
苏岳霖倒是萧洒,本就是死中求生,如果真的轻而易举,那他身上之厄,倒是当不起那得威名了。
乃至让苏岳霖都有种本身判定有误的错觉。
陈不苟坐在中军帐内,闭目养神。王鱼陪侍其侧,一身儒服,倒是与这军中大家寒甲格格不入。像他这等身份要出入军中,较着是与体制不符的。一个大将军府的管家,在内里再如何衣袍光鲜,受人凑趣,却也还是是家奴罢了。有些处所如果超越,结果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管家能够担待的。不过谁让此次领军的是陈不苟呢。如果苏嵬亲身领军,陈不苟是决然不敢如此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