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到诛仙弩狰狞的躯体渐渐转动,八根锋锋利箭的箭尖在这一刻全数指向护城河岸的那道白发人影。
......
这条骨干道黎子渊已经走过无数次了,熟谙到他能清楚的晓得两旁有几处酒家,几家小摊。他第一次感觉走在这条路上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或许是他的内心有些沉重吧!
明天,没有那位紫袍恶犬跟在身边,这位没有半点武力的儒雅墨客如何躲得过这场刺杀。
白衣黎子渊迈步前行,身上白袍银色细线的活动速率渐渐加快。东海上的晨光已经洒遍了泰安城,天高而云淡。白衣丞相嘴唇轻启,“块垒。”
儒雅墨客伸手招来天上流云环抱身边,挡去砭骨剑意轻声开口道,“就这般迫不及待?”
白衣墨客走到护城河边,看着水幕另一面的白发剑客,他悄悄的笑了。笑容淡淡的,浅浅的,像是三月的轻风,又像是山间的月光。
宁之远搭剑一刻,站在水幕以后的黎子渊突觉浩大剑意铺面而来,身材模糊有刺痛之感。
站在这里,能瞥见不远处,独行于街道上的白衣丞相,也能看到那远处独立护城河前的白发身影。
到了这泰安城下,这个冷傲剑客的生命过程已经走到了绝顶。宁之远伸出枯瘦右手,搭上背后长剑,低声自语,“只差最后一点了,等我做完最后这件事吧!”
欲憾块垒!
生命已至绝顶的青年微微抬首,轻声呢喃道,“终究到最后关头了吗?”
满头白发的南唐天赋,再咳嗽一声,嘴角鲜血再添一丝,猩红更甚,搭于剑柄的右手微微发力,晦涩的金铁摩擦之声响起,背后长剑出鞘,抬手起势。
中间男人伸手端起一杯香茗,茶杯是出自汝窑的名瓷,令媛难求,质地细致,晶莹如白璧,配以略显暗黄的茶汤,茶香,色更美。他细细饮了一口,嘴角挂上一丝含笑。
苦笑过后,宁之远低声咳嗽,声音嘶哑,嘴角仿佛模糊有血迹溢出。
明天,宁之远有幸见到了这座块垒大阵开启。透过面前的水幕,他瞥见了阿谁正款款走来的白衣人影。他此行最后的目标,他此生最大的仇敌。他终究见到了。
顶楼十三层,有两位中年负手而立,两人皆身穿华丽长袍。身上的蜀绣针织穷工极巧,就是放在盛产蜀缎的西楚,那也是有价无市的奇怪东西。
中年男人悄悄开口,“黎子渊,不修道法,没有半点武力。不过,这些年来各大世家没少安排过杀名片杀这位权倾朝野的豪门墨客,成果都以失利告终。”
方眉正眼的男人望了一眼劈面,那一排板屋中模糊可见寒星明灭,那是暗中埋伏的强弓硬弩。他悄悄吸了口气,“只是,那位紫袍恶犬被宁之远一剑重伤。明天,他就只要一小我。”
中间一人,眼神不着陈迹的扫了一眼那位白衣,左手重拍雕栏,低声开口道,“这统统都因为那身边有那位寸步不离的成仙恶犬。”
四海之水皆立!
护城河边,宁之远一身白衣,满头白发,面庞干枯。不到而立之年,本该是平生当中朝气最畅旺的时候。只是,宁之远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双手探出袖口,他手掌上仿佛就只剩下一层枯皮。此时的他清楚已经和太玄无异,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