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渊!你给老子站住!你老婆在这儿!”蚩狂提着大刀大声喊着。拽着季英英的绳索拉了起来,将她吊上了木桩。
“疯子!”他接过偏将递来的水,一口饮尽,抹了抹嘴道,“让杨静渊退到河对岸去!不然就杀了这些人!”
“将军。我们是没接到圣旨。但是真的媾和了。”亲兵叹了口气道,“对岸另有几百号家眷呢。真被南诏人杀了,如何对得起自家兄弟。”
“蚩狂,人给我照顾好了。不然我到南诏杀你全族!”杨静渊喊完这句话,低下了头,眼泪掉了下来。他不敢再看对岸,怕本身忍不住冲畴昔:“撤!”
“将军,来日方长。现在朝廷媾和,等有了筹办,来岁咱就打畴昔了呢?”亲兵苦苦劝道。
这一次杨静渊听清楚了。他忍不住驱马又往前走了几步。
“三郎!”季英英喃喃喊了他一声。凌晨的阳光升起,河面波光闪动。他骑马奔来,红色的披风在空中飞舞。像一支射来的箭,分开桥上的南诏兵士。顷刻间季英英眼睛发酸,眼泪涌了出来。
季英英也跟着吼了起来:“悔怨你休了我啊!”
唐军从轿上撤了归去。
“你给老子退归去!这里有几百名唐军家眷!你敢过桥,老子就砍了她们的人头!你看清楚,她是你老婆!”蚩狂沙哑地大喊道,举起手里的大刀指向季英英。
“将军,都是家眷,几百号人呢。”身后的亲兵小声地提示杨静渊。
杨静渊缓慢地拉开了弓。
蚩狂睁着尽是红丝的眼睛,走到被放下来的季英英面前,指了指她,咽了口干沫才开了口:“老子敬你郎君是条男人,不难堪你。清平官饶不了你!”
浮桥在唐军面前燃起大火,断裂。被滚滚江水冲走。
杨静渊不晓得从哪来的火气,大声骂她:“你如何就不听话?!你跑回三道堰做甚么?!季英英,你如何就这么不费心!”
杨静渊收回一声大吼,将那名流兵挑起甩了出去。空中飞溅出一蓬血雨。兵士跌倒在桥上。白马扬蹄踏上了浮桥,长枪摆动,将奔逃不及的南诏兵扫下了河。
“噗!”枪扎进一名南诏兵的身材。扎得太深,被那名流兵痛苦地用力抱住,一时拔不出来。
蚩狂听着季英英和杨静渊的声音,脱力地坐了下去。他摆了摆手,不让偏将禁止季英英。他信赖,这几百步的间隔,没等南诏毁了浮桥,杨静渊必然能冲过来。
对岸纠结了几十号南诏兵齐声又喊了起来。
风将对岸的声音模糊吹了过来。带着唐兵冲到浮桥中间的杨静渊一机警,狠狠勒住了马。
几百名军眷被推到了浮桥的绝顶。
白马不安地趵了趵蹄子,上前了两步。
牛五娘痴痴地望着杨静渊。一百多丈间隔让她看不清楚他掩在头盔下的脸。她认出了那匹白马。那天春意缠绵。他和桑十四与七娘一起在后园演武场比试。他在阳光下驰聘,她也没看清他的脸。她只晓得她喜好上了这个像骄阳一样的男人。
桥断了,回家的路就此断绝,几百家眷哭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