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一下子跪了下去：“大人，卓嬷嬷为了照主顾子的脚伤，特地令奴婢前来奉侍。您不能打娘子。”
一个四十岁摆布的壮硕妇人端着木盆走到了竹榻前，小声说道：“阿金奉侍您梳洗。”
“是！”阿金倒也才实，又去了一趟。
“英英！”赵修缘扔下陪他前来的人，快步走了过来。他已经换了南诏官服，容光抖擞。走到季英英面前镇静地直搓手，“我一早传闻白王将你送到这间染坊，就赶来了。他们没有难堪你吧？”
房间里走出三四个男人，为首的五十多岁，满脸怒意地冲到季英英面前：“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不过是掳来的仆从，竟然还敢讨要小工做活！”
管配料间的老者一愣，哼了声嘀咕道：“算你猜中了。”
赵修缘用过颜料，但不知其做法，也有点胡涂了：“究竟要甚么染料不能明说？甚么非青非黄……”
“猖獗！”办理配料间的大人气得直吹髯毛，指着季英英道，“究竟是你做事还是我做事？”
卓嬷嬷不过是染坊办理女人的，管不了染坊的事。配料间的大人理也不睬阿金，指着季英英大喊：“拖出去！”
当阳光穿透竹排搭建的屋顶，将一缕缕光投进屋里。整座染坊地点腾起了一股喧哗。各种声音仿佛在宣布，唐人们在南诏的新糊口开端了。
“英英，你真了不起。我就晓得没有甚么色彩能可贵倒你。”赵修缘恍然大悟，笑着夸她。
没有哭闹，这让卓嬷嬷非常对劲：“我们不会苛待有技术的匠人。平时一天两餐，听到鸣钟声自行去领食。主管大人特地叮咛我，你明天必须调好二百斤染料才气用饭。”
新制的栎木，非常广大，用碱水洗得洁白。季英英摸了摸面前的木桌，看着别的隔间已经有人在配制了。她的肚子不争气地骨碌了几声。昨晚王宫夜宴，她连杯水都没捞着。季英英叮咛阿金：“去问问配料间的大人，需求我配制甚么染料。”
老者又哼了声，叫了人来照着写在桌上的配方去制料。
如果不是上头一再严令不能把人打碎了，他才不会只赏这个大胆顶撞本身的女人五鞭。
草帘被人翻开，出去了几名穿戴南诏服饰的妇人。见季英英已经展开眼睛，为首年长的妇人开门见山说道：“杨季氏，老身姓卓，分担染坊统统女子。主管大人分派给你的活汁是调制二百斤染料，质料都在配料间。你的脚伤好起来之前，拨给你一个仆妇使唤。你初来乍到，有甚么题目都能够问阿金和我。”
阿金低声应了，去了绝顶一间伶仃隔开的房间。隔了一会儿，阿金仓促跑了返来，惶恐地奉告季英英：“大人说有青有黄，非青非黄。草木含悲之色。奴婢听不明白。”
“是我保住了你的性命，我冒死站出来在金殿上向国主承情。满殿的人，除了我，另有谁肯为你站出来？英英，你还不体味我对你的情意？你莫非就不打动？”赵修缘掠过脸，望动手心的蓝色陈迹心悸，幸亏只是块蓝锭，没甩把刀来。
阿金将她放在椅子上，很诚恳地站在一旁。
“赵修缘！”季英英俄然进步了声量，瞪眼着他，“你像只苍蝇，你明白吗？你在我面前闲逛我就恶心，你懂吗？”
“你竟然还没有用饭？你还受伤了！”赵修缘冲动起来，伸手就去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