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师爷神情一松：“秘方传子不传女。只要赵家碍不着我们的事，就当给季家多加一重绞索。且等着吧。”
赵修缘转头看了眼季家的大门，内心堆满了伤感。季英英，我不过是想得你一句解释。为何要将那锦帕送给杨静渊。你敢做却不敢认，还拿订婚来哄我。我说的那样大声，只要你点头，我想尽体例也要让牛家松口，许你平妻之位。你却无动于衷。以你的性子，你若肯了，你还会躲在不出来吗？
饮了一碗茶后，靳师爷浑身的毛孔都伸展开来，这才低声扣问道：“如何了？”
“那些赊欠的便条，两天前被三道堰赵家悄悄买走了。三道堰的织户们都以赵家马首是瞻。赵家许了重金，那些织户大抵觉得赵家是美意，光阴不长，对季家未曾提起。季家怕是不晓得，赵家捏着那些便条，已成了浣花染坊的大借主。”
“给季家留的是最上等的鹦哥蓝。代价比别家低了一成。季家非从聚彩阁进不成。”
靳师爷风俗性地摸着髯毛，对劲地说道：“季家擅染蜀红丝，浣花丝。夙来只买彭水郁县的上等凤血朱砂。凤血朱砂产量未几，主子特地在郁水砸了重金订了本年的货。紧赶着送了来。蓝靛都备好了？”
见他并不把赵家的事放在心上，木掌柜也跟着松了口气。两人扳谈随便自如起来。
赵平揣摩着他的心机，迭声推让道：“小的办事倒霉，不敢领郎君的赏。”
木掌柜劝道：“先生莫过于忧愁。赵家想要秘方，这一回却不是冲着秘方去的。”
“晓得如何劝么？”
靳师爷点头道：“益州府顶级的染丝秘方被我们弄到手很多，唯差浣花染坊的蜀红丝与浣花丝秘方。那季老爷活着时，视秘方为性命普通。季太太为了秘方誓不再醮。季氏母子死不吐口，要他们性命何用？主子观兵法，书上写不战而屈人之兵。锦的吵嘴在于丝。等我们也能染召盘级丝织出上等锦，何愁破钞的金银回不来？我走了，你细心办事。”
季耀庭感觉母亲已经说的够清楚，摆出了送客的手势。
季氏回身回了房。陪嫁的李嬷嬷和季嬷嬷立时像门神一样挡在了门口。季嬷嬷气得身上的肉直颤抖。在长安徐家，连宗室子都登门求娶自家娘子。现在竟然要对一个商贾家的郎君忍气吞声。
出了季家大门，赵平谨慎地看了他一眼。赵修缘淡淡说道：“做的不错，赏一月月钱。”
“掌柜客气。”靳师爷拱了拱手称谢，跟在木掌柜身掉队了店。
赵修缘朝季耀庭一拱手，带着两个伴当分开了季家。
染坊街靠北处有一间染料老店。两只石鼓立于店铺门口，基座已生出一层苍翠苔绿。正中挂着“聚彩阁”三字店招。摆布深色檀木上雕刻着一副春联。上联是：鹅黄鸭绿鸡冠紫。下联为：鹭白鸦青鹤顶红。
“小的明白。只要有媒人登门，就劝归去。”
他晒然一笑，眼神变得冷酷无情：“我本来是想许你平妻。想你念着我的难处应下。我没想过委曲你做妾。既然你无情，那就做我赵家的奴婢吧。”
用话劝不回，就用拳头棍棒。赵平和赵安摩拳擦掌，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