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邓州、唐州被占的动静传回金人都城,已经是来岁二三月了,然后他们再花几个月派人查证清楚,起码也到六月了,等派兵来,估计已经是玄月以后的事了。”
“临安朝廷不算穷吧,媾和前兵力最多,当时候有多少?东路、中路、西路,加起来也不过四十万。真正能投入疆场的,不敷三十万,还漫衍在东西几千里的战线上。”
随来的兵将不等叮咛,便将沈林从凳子上拉了下来,拖拽至范文面前。
连下三天雪,积雪已有半尺厚,环顾四野,白茫茫一片,一望无边。
范文聊得鼓起,“你们是不晓得金人的国境有多大。这么跟你们说吧,从金人的都城光临安,如果走路的话,要走两三年。坐车要半年,骑快马也要两个月。”
以是来湖阳这等紧临边疆的小县为官,实在不是甚么好前程,不但捞不到钱,另有掉脑袋的风险。
边疆衙门存在的意义,就像长城上的烽火台,烽火台燃炊火示警,边疆衙门则是断信示警。
范文道:“只如果人,他就一样。”
“那你情愿插手吗?”
“如果中间再担搁几个月,怕是到来岁夏季都不必然能见到金国雄师。有这一年时候,我们还是三万人?”
“另有,我们就现在这点兵力,金国不必然会派主力来,就跟临安朝廷一样,他们会一点点派兵来,我看这仗打起来,没个三五年打不明白。”
“能够一试。”
“金国会跟临安一样?”亲兵猎奇。
余德本人留守泌阳城,只命范文领第全军出南城,赶往宋金边疆,湖阳县。
但在临行之前,余德特地交代,不要乱下杀手,不要粉碎县城稳定与安宁,尽量保持既有次序。
此时湖阳知县沈林就面对一个艰巨决定,是自缢以保名节,还是勉强责备苟活。
“老余,我们的伤员就留给你了,可得帮我们照看好。”
现在他部下兵力最多,是完整的三支军队,兵多就不能出风头,留守泌阳城是最好的挑选。
“北伐义兵,护民军!”
长久思虑过后,为了一双后代,为了香火传承,他决然走向了早已筹办好的吊颈绳索前。
范文高低打量着面前的中年人,说实话,他讨厌文人冬烘,更不喜好与文官相处。
范文明知湖阳县城不大,驻军未几,但还是派兵抵近探查了一番。
“我已是死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真正灭亡临头,沈林反而不怕不抖了。
湖阳自唐朝以来,直到宋金媾和之前,一向都是镇,几百年来未曾置县。
骑马走在雪中,身材得不到活动,甚是酷寒。
“传令下去,让兄弟不必担忧,打起精力,我们去湖阳县过个好年!”
“现在宋金媾和三年,临安朝廷大裁军,常备兵力不敷二十万,金国又能有多少?何况他们的主力军队还在北方草原兵戈。”
“是。”
两个挑选都是沈林所不肯的,如果有能够,他当然也想好好活着,但可惜他没有挑选。
宋辉带着十四军、第十五军出东城,冒雪赶往正东方向,比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