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诚说得冲动,刘安则像是在听旁人事迹,心平气和,无动于衷。
黄诚明知刘安并不欢迎他,却不觉得意,笑道:“此行之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刘老弟不请我去屋里坐坐?”
“黄二爷莫要曲解我的意义,那不过两首诗词。何况,读书人的事,不过都是说说罢了。”造反之事本身能够做,现在却不好跟外人说。
“何事?”
被礼遇而面不改色,难怪能做杨幺的智囊,联络各寨首级,公然不是凡人。
黄诚点头笑道:“老弟莫要利用我了。若你只是嘴上说说,我岂会从益阳跑来红枫寨?”
“杨幺是以一招,几乎众叛亲离,若不是诸多机遇偶合,他要早败四年。今时分歧昔日,老弟依样画瓢,只怕会败得更早。”
“不错,恰是黄某。”男人面带笑意。
一听这话,刘安设时成心辩驳,但随即忍住。
“上个月,在宋浩宴会上初见老弟,只凭那两首诗词,我便鉴定老弟志向高远不凡,绝非池中之物!”
“黄二爷谈笑了。红枫寨被人盯上,不是一天两天了,前些天几乎被宋浩搏斗,若不做些筹办,再有人打上门来,岂不是任人宰割?”刘安道。
只听黄诚解释道:“现在宋金大有寝兵止戈之势,岳飞功高震主,待罪杭州,多数有去无回,但十二万岳家军仍然屯住荆湖,此时谁敢举旗反叛,必被朝廷以雷霆手腕剿除。”
黄诚端起茶碗又喝一大口,没有正面回应,却道:“方才我在寨里走动,看你们正大兴土木,又是造船建屋,又是打铁练兵,好不红火,恍忽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黄二爷申明显赫,不愁吃穿,为何对造反之事如此上心?”
听对方说了这么多,刘放内心很迷惑,这黄诚到底甚么根脚,口口声声不离造反,他为甚么对造反这么痴迷?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时,官府广发公文,奉告其辖区百姓,朝廷承认他们分得的地盘,三年以内,免税免赋。”
不想,黄诚底子不信,点头道:“老弟若再言不由衷,便白费我一片热诚了。”
刘放内心感慨着,随即请对方入内叙谈。
“本来是要找你父亲,可我传闻寨主之位已经传给你,只好等你返来。”
“客气。天气不早了,黄二爷有事无妨直说。”刘安对黄家的印象并不好。
刘安也将水喝干,而后将两碗满上。
当时虽知他能够是黄家人,却想不到竟是黄家二爷黄诚。
“身在益阳,听到这些动静,真是差点惊掉我的下巴!”
“厥后不久,便听人说你闯了湘阴县衙,消结案底,满身而退。没几天,又传闻你单身一人灭了宋家,而后更是不到十天便聚众五百人!”
《不第后赋菊》?
半晌以后,俄然吟道:“待到秋来玄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哈哈哈...”黄诚不由大笑,回身看着刘安道,“老弟可真会谈笑。若在老弟心中,这世道真是天下承平,又何必莫等闲、换新天?”
黄家是近邻,又是一方豪强,天道社若要持续扩大,迟早需求比武。
“黄二爷此行,但是为那朱顺赔罪?”
刘安虽不认得他,但一眼认出,他便是上个月在宋浩家的宴会上,与宋浩同坐的“黄兄”。
见刘安不语,似有所思,黄诚接着说道:“当初杨幺跟你一样,也凭着杀豪绅得了很多赋税,分地散钱,收拢民气,但不久便难觉得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