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上前几步先对程氏行了礼,再对九娘行了主仆大礼,才起家笑着说:“玉簪能服侍小娘子,是奴的福分,如果奴有做得不好的,还请小娘子固然惩罚才是。”
陈太初好不轻易绷住了脸,这话,用在九娘身上,把最后阿谁“没”改成“好多”,特别合适。
孟建却咳了一声喊道:“阿妧,过来爹爹这里。”
老夫人笑得直不起腰,放下茶盏指着她说:“这也是个上梁的猴儿,和你二哥一个样。”
过了两日,就是初八,四娘十岁生辰。因风俗是家中有长辈在,小辈不做道贺。程氏按例赏了阮氏一些尺头,一根银钗,给四娘置备了两身新衣裳,一根金钗。各房也按例送了贺礼来。
孟建眼睛还盯动手里的书:“昨日是不是吓到你了?”
九娘忽地问:“爹爹,你甚么时候去宰相娘舅家?”
九娘侧过身受了半礼,仰起小脸笑着说:“玉簪姐姐好。”
屋里一片笑声。
九娘内心敞亮,行了礼就待辞职。
进了听香阁,就见阮氏正和四娘在花厅里说话,四娘脸上还带着泪。见了九娘,阮氏从速站了起来施礼,又递了一样物事过来,竟是阿谁折腾来折腾去换了好多手的金镯子。
九娘摇点头:“还好。”
翠微堂奉侍的世人也都抿了嘴等着看笑话。六娘小时候也是猎奇这辣究竟是个甚么味道,才沾了一口,竟然眼睛鼻子嘴巴都通红起来,哭得阿谁不幸。有那会看眼色的侍女,已经筹办出去要冷水和帕子来给九娘擦眼泪。
待陈太初要走,老夫人又让贞娘递了礼单给他,只说是给他爹娘的。
陈太初咳了两声,也没掩得住笑。一屋子的人都被这一老一小给逗得哈哈大笑。
孟建搁下茶盏,朝她招手:“别急,过来爹爹这里,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
九娘走近两步,慢吞吞地说:“苏家哥哥说,他娘亲家里没人了,留下的甚么田啊屋子啊钱啊另有甚么书院都没人管,他爹爹为这个忧愁呢。他还说他做儿子的,不能替爹爹分忧很难过。”
孟建看一眼她,仿佛也没甚么可问的了。
阮氏一脸诚意:“多谢九娘故意,可四娘说了,这个镯子,是舅母特地送你的,她千万不能收。姨娘见地陋劣,你别放在心上。”四娘只冷静低了头,也不言语。
九娘顿时呛了一下,咳嗽连连。又笑倒了翠微堂一世人。
老夫人一怔,摇着头笑:“阿林啊,当年就是翠微堂嘴最馋的,看到吃的就走不动路,她也爱吃辣,能吃辣。爱吃的人哪,都没甚么心眼儿。”
回东暖阁时,九娘却留意到四娘手边搁着的那只瘿木打扮匣,该是阮氏暗里送来的。
陈太初欣然谢过,拍拍九娘的小脑袋,依礼拜别而去。
程氏一惊:“啊?阿昉?他同你说了甚么?你这孩子,如何畴昔这么多天赋想起来!”
九娘眨眨眼睛:“哦,我想起腐败那天在庙里,苏家的哥哥还同我说了好些话。”
***
翠微堂的宴息厅里,老夫人正拉着陈太初的手在榻上说话。
慈姑吃了一惊,难掩忧色。翠微堂有六位一等女使,这位玉簪,是替老夫人掌管文书的,现在竟赐给了九娘。
九娘吃不准阮氏要做甚么,只能表示玉簪先收起来,笑着说:“那我他日再补一份礼给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