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栩心中沉闷欲炸,一股邪火涌在心间,握了握拳,重重坐下,死力让本身安静下来。
陈青揭开茶碗盖,看了看身侧的九娘,漫声道:“自古豪杰出少年,蔡文姬六岁辩弦音,王勃八岁著《汉书注指瑕》,李耳十岁预言楚国之败,我朝司马相公七岁通《左氏春秋》大旨。岂可因男女和春秋盖论?就是你太初表哥,十岁已勇冠大名府全军,六郎九岁已佩服翰林画院。闻道无前后,术业有专攻。九娘不必自谦,你七岁入孟氏族学乙班,上智也,金明池勇救阿予,上勇也,窥一斑而知全豹,上谋也。表叔最多算不耻下问,又如何会问道于盲?”
九娘点头:“婆婆对宫中非常熟谙,因我六姐经常随她入宫觐见娘娘和贤人,为防言语有失,婆婆会悉心指导,九娘听了几耳朵,就也记在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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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虽存了决计考校九娘的心,现在才真正有了敬意,就是他帐下的谋士,看军报也只看到了西夏之忧,而忽视了契丹。他赞成地朝九娘点点头:“九娘有远虑沉思之能,持续说。”
赵栩:“她本日先去开宝寺供经,恐怕正在来的路上了。”
九娘跟着赵栩到了二楼平台处。赵栩一回身,吸一口长气,手中扇子已经敲在九娘头上,带了三分薄怒叱道:“你这爱矫饰的风俗,这几年又长了很多啊。谁让你胡说的!你可真敢说啊!啊?!”
此言一出,赵栩却模糊有些欢畅,在九娘内心,看来本身还和“贤”靠上了边。
“我婆婆说过,当年太后娘娘还是成宗的皇后时,成宗独宠郭贵妃,想废了官家当时的太子之位,改立郭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太后娘娘性子刚烈,在福宁殿怒打郭贵妃。要不是司马相公带着二府的相公们死力劝谏,当年太后娘娘就要被废,毕生要待在瑶华宫清修了。恰好你娘亲长得和郭贵妃有五六分类似,太后娘娘禁止不了官家,就只能生你娘的气。”九娘说完轻叹了一口气。
九娘轻声说:“并且太后娘娘不喜好你们,是因为另有秘事。你如果晓得了就不会怪她了。”赵栩也不言语,只深深看着她。
九娘谨慎地看看陈青和赵栩两人并无异色,才接着说:“婆婆说过,人间再无人能像太后娘娘那般便宜,恪守大赵祖宗家法,极力压抑外戚和宗室。她的亲弟弟高大人是内殿崇班,可太后娘娘从不召见他。扬王、岐王是太后娘娘亲生的儿子,官家的同胞弟弟,可自从官家即位后,为了避嫌,太后娘娘再没有宣召他们入宫过。以是只要朝廷还要用表叔,太后娘娘她,毫不会让有您如许手握军权的母舅的燕王殿下成为太子。”
看着陈青睐中的哑忍,九娘轻声说:“当今太后娘娘,乃彭城节度使之女,出身王谢,她最看重流派出身,吴王之母是太后娘娘的远亲,很得她的爱好。而陈家出身布衣,表哥的母亲又是因为相国寺风波才入宫的,太后娘娘不免心中不喜。”
陈青大笑着接过茶盏:“好,表叔洗耳恭听。”
九娘捂着头雪雪呼痛了几声,瞪圆了眼睛:“你——!那是你娘舅!我当然知无不言啊!”
九娘说:“我这几年看了很多过云阁里的古籍,记得有一本上记录过一个古方,好几例病案也和皇榜上说的官家症状类似。都属于热毒攻心。前几日找了一找,找到了。只是药引实在惊人,稍有不慎就怕害得你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