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又问:“官家——你爹爹眼下如何样?”
赵栩猛地昂首:“是甚么古方?甚么药引都不要紧,你说!”
九娘跟着赵栩到了二楼平台处。赵栩一回身,吸一口长气,手中扇子已经敲在九娘头上,带了三分薄怒叱道:“你这爱矫饰的风俗,这几年又长了很多啊。谁让你胡说的!你可真敢说啊!啊?!”
赵栩起家朝陈青拱了拱手,转向九娘轻声道:“你跟我来。”
九娘思忖了半晌,她宿世对陈青一向深为敬佩,此生也赏识陈太初的操行,加上和魏氏又有奇妙的宿世缘分,对陈感受更加亲热。而赵栩和本身宿世有一面之缘,此生又有拯救之恩。在私为了陈孟两家和赵栩兄妹,在公为了朝堂百姓,她实在也情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倘若她的话能对陈青对赵栩有些微帮忙,她也满足了。
“我婆婆说过,当年太后娘娘还是成宗的皇后时,成宗独宠郭贵妃,想废了官家当时的太子之位,改立郭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太后娘娘性子刚烈,在福宁殿怒打郭贵妃。要不是司马相公带着二府的相公们死力劝谏,当年太后娘娘就要被废,毕生要待在瑶华宫清修了。恰好你娘亲长得和郭贵妃有五六分类似,太后娘娘禁止不了官家,就只能生你娘的气。”九娘说完轻叹了一口气。
陈青笑着说:“甘罗十二岁出使赵国,替秦国不费吹灰之力获得五座城池而拜上卿。本日我大赵十一岁的小九娘不输他们。你如果男儿郎,入我枢密院来,将来必然也是使相一名。甚好甚好。”
陈青大笑着接过茶盏:“好,表叔洗耳恭听。”
九娘吓了一跳。昂首看看陈青。
九娘屈指数道:“官家的病情,太后娘娘,贤人、二府的诸位宰相,皇子的母族,皇子的脾气,皇子的婚事,宗室,远在天涯的西夏和契丹,就是这十方之力。”
“阿妧——”赵栩俄然想起一向要问的那件事,另有怀里藏着的那件东西,柔声问她:“前次给你的喜鹊登梅簪,你是不喜好乐鹊还是不喜好翡翠?”
赵栩心中一甜,却斜着眼睛看她:“傻,你啊,记得少说点少做点少肇事,懂不懂?你这爱出头的弊端,就是病,得好好治治!”
陈青看了眼外甥和儿子,如许的女子,倒也配得上他们二人的热诚相待悉心珍惜。他点点头:“接着说,愿闻其详。”
九娘说:“我这几年看了很多过云阁里的古籍,记得有一本上记录过一个古方,好几例病案也和皇榜上说的官家症状类似。都属于热毒攻心。前几日找了一找,找到了。只是药引实在惊人,稍有不慎就怕害得你万劫不复——”
陈青深深地看了赵栩一眼:“那你说说皇子的婚事和宗室又如何。”
宿世杭州安济坊中有过几起近似官家的这类病例,灵隐寺的主持就是偷偷用牵机药治好了那几人。当时因为牵机药过于骇人,主持找她和苏瞻暗里商讨后,她们查了很多古籍,的确找到记录后才略为放心。她亲眼看着主持配制药,看着他如何用药,最后看着那几个病人真的复苏过来渐渐病愈。为了查证这个方剂,她这几天一有空就在过云阁里查找各种古籍,竟然工夫不负故意人找到了。九娘也想过苏瞻不成能完整想不到牵机药,能够他的性子,官家在不如太后在。那牵机药又如此惊世骇俗,他是绝对不会冒险提出此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