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侧重阳,悠哉地回了礼宾院。段明霞正急得似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段明霞一饮而尽:“不然,二郎你五官迤逦,仙颜上更胜太尉。但是,我等女子,却只会赏识你,而会对太尉动心。不晓得你懂不懂?”
我呵呵笑:“在这东都城,谁不晓得蔡家娘子才是太后亲选的贤人,另有哪家不长眼的,不姓蔡,也敢自称国舅爷?另有你这般的蠢货,连本身姓氏都说不清楚,另有脸和今上攀亲戚!瞎了你的狗眼来招惹爷爷我!”
重阳忧心忡忡:“二郎,你又写甚么话本子去哄那些内宅妇人娘子们,赚这类钱,莫健忘五年前被太尉打的那顿板子哦。得亏小的和秦安――啊呸呸呸――那小我挡了十来下。如果给太尉晓得,可如何是好?”
啪的一声。那大汉寂静了半晌才哇哇叫起来:“娘啊,我的手我的手――”
段明霞深思半晌,略微侧过脸,垂下眼睑,又飞给我一个媚眼:“但是如此?”
我们说得最多的,竟然是高淳。
我笑:“说罢,你倒是个夺目人。”
得亏我两世都没爹,这世的便宜爹也跟没有一样。娘也都死得早,不然也能够扯着我的耳朵或者打我个半死。
我也记得他爱吃甚么,他不吃菠菜,爱吃芥辣,不吃鸭肉,爱吃海鲜。特别是螃蟹。俄然想起来他曾经对我说过当代一个宰相很爱吃螃蟹,导致全部都城螃蟹代价飞涨,涨到要一只螃蟹一两银子一只螃蟹。我不信,一两银子七百群众币,那里贵到这个程度。
我挥挥手,让重阳把交子接了过来,看了看。孙家的罗锦匹帛铺固然看起来卖绫罗绸缎布匹,实则还是个“金融买卖所。”每年东都城买卖千万桩,都背着铜钱或绢帛来买卖,恐怕汴河泊满船也装不下。以是,各个罗锦匹帛铺都兼营硬通货畅通的职能。这交子,就是前宋以来一向利用的银票。
我听她细细报告高淳如何宣旨,如何上马带着人冲去高府,如何搜出官印、账簿,如何升堂,如何发公告,如何去寨村停歇民乱,如何强行封闭坑埋了很多矿工的黑矿山,如何五次擒拿住被高氏鼓动的苗族首级,五次又笑着放归去。如何插手他们的泼水节,月下踏歌的时候多少苗族女人要献身给他。我微浅笑,心神驰之。
重阳一抬手,中间窜出四个小厮打扮的人来和他打作一团。
我笑着施礼:“大官人一贯可好?”
通津门口的孙家罗锦匹帛铺,旗号光鲜,客来客往,毫无朝代更迭之慌乱。
看了座,上了茶,孙大官人从博古架上搬下一个紫檀盒子来,里头取出一沓票子,双手奉上:“本年上半年衙内的分红在此,总计两万贯钱,还请衙内速速给我下文啊。我固然等得起,可我浑家每天催促,恨不能把衙内绑在我家了。”孙大官人笑得鄙陋:“衙内年初给的几个菜谱方剂,也卖了两千贯,遵循衙内交代的,鄙人在临安、姑苏各租赁了一间铺子,派了两个掌柜,还是和衙内四六分红,不知可否合适?”
“高衙内!”买卖人的热忱真是发自肺腑,涓滴没有对付之感。
金秋十月,东都城人满为患,车马接踵,我深深吐出一口气,一个月了,不,两年了,我终究自在安闲地站在这里,而不是在宫里在病床上。这些日子,高淳并无任何消息传来,或许他已经和章二娘子结为秦晋之好,或许已经到了秦州。段明霞的谍报体系仿佛也用心过滤了统统关于高淳的信息。不要紧,换我保护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