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的笑里带了些微慈爱:
各处看着喜庆安宁却实在暗潮涌动,东宫为继位之事悄悄繁忙,连圣上身边人虽低糜却也忙着办理迁宫的事,反倒最该繁忙的石隐现下倒是一派闲适,只领着木容于上京四周四周游历。
“给你做添妆礼吧。”
“若不是三哥和我说了那些,我还真不知……”
一句话说到石隐内内心,实在叫石哑忍不住发笑。
“罢了,离着吉时髦早,简亲王还是随我先入书房,另有些官员任免之事须得商讨。”
褚靖贞是引着木容一径往贵妃宫中去的。
虽说石隐并不涉足朝政,而太子尚是太子现下或许还没甚么,可一旦即位,倘若朝臣还是如此,那便是给石隐埋下一个祸端了。
“臣看着挺好,梅相和云侍郎不嫌弃的话,臣可做保人。”
木容用心顿了脚步问他,他也顿足转头:
梅左相的失势也来的那样俄然,本身好好的三皇子妃梅家的嫡出长女,却在三皇子册封太子那日只得封了一个太子嫔,倒是贵妃又有了新人选,不过几日宫中传出懿旨,定了国子监太傅梁家嫡女为太子妃,另择谷旦大婚。这梁家在朝中一贯属中立,梁太傅是一心做学问的人,那位梁女人也是才名远播德行出众的,倒是配得起太子妃这身份。余者畴前旧府中妃嫔贵妾,按位封赏,那在宫中就已跟着三皇子的侍妾,出宫立府后为贵嫔,现在虽已年事略大却得封了侧妃,叫人也看得出新晋太子殿下是个重交谊之人。
这话一出口倒叫木容没法回绝。
梅左相一听满面惊色,郑少将军立即又非常时宜的多了一句嘴:
“真巧,我也不是嫡出呢。”
她们本日看木容的目光都不太一样,都带着难以袒护的惭愧。
木容一笑了之,满心满足。
想叫他这么个朴重人肯舍了原配嫡妻不立太子妃也是费了很多力量,幸而三皇子妃在后宅里也很多做事,只是后宅那些女人碍于她掌管皇子府的威慑并不敢张扬,现在叫石隐善加操纵,桩桩件件摆在面前也实在叫他绝望至极。他并非从无子嗣,只是那些有孕的妾室向来都保不住孩子,偶然乃至连大人也都保不住。
圣上这一病便是俄然的病势深沉难理朝政,太子临危受命,虽未曾汲引任免,却叫朝臣一瞬嗅到了些甚么,眼下这些失势的朝臣中,有些太子仍然利用,有些倒是即便在要职上,却没甚么差事了,一时候全部上京贵族堕入惶惑。
莫桑俄然从外头出去,在院子里和莲子私语几句,莲子一下蹙了眉头,木容倚在花架子下美人榻上摇着团扇,莲子忖了半晌还是到了木容跟前轻声禀报,木容手中的团扇一下愣住,她考虑了半晌,毕竟感喟一声:
本该最繁华的人却恰好吃尽了天下的苦,本该心硬的像石头一样的人,却恰好有一颗最柔嫩的心。她觉得她早已看破了他,晓得他难能宝贵的处所,谁知却远远不止于此,当真是个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