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说这话可真是扎我的心,”田氏笑意淡了下来,“要说做榜样,我可不敢担如许的名头,颖姐儿整天和锦姐儿混在一起,好的不好的学了一身,我有甚么体例?”
吴氏伸指往唐曼锦额头上一戳,“你木头呀,她走了你也不说一声!”
田氏扭头看了一眼唐曼锦,见她低着头走在背面,吴氏道,“你看看,你看看!虽是庶女,可也是大师子出身,如何就养成了如许?畏畏缩缩的没个模样,她都如许了,将来别人只道媛姐儿也是这般,你就悔怨去吧。”
曼春福了福身,回身离了上房,一死儿游移都没有,仿佛一点也不奇怪王家的模样,王氏感觉心口微窒,一口气上不来似的,转返来对唐曼宁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个强种,没端方的东西!”
田氏也是庶女,娘家是累世的官宦人家,追及祖上,亦有在前朝时就位极人臣的人物,田氏自小和顺和顺,她姨娘不但有手腕,亦是个识时务的,是以田氏出嫁时嫁奁非常丰富,不过,在她出嫁后没有多久,她姨娘就病故了,为了姨娘的丧礼,田氏和嫡母弄得有些不镇静,这几年除了该当应分的节礼,平常日子并不总往娘家跑。
“这是甚么话。”三老爷有些不安闲的接口道。
田氏叹道,“得亏这家里另有你是知我的,要不然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陈姨娘领着兴儿回身回了倒座房,一边走,一边大大的打了两个哈欠,对兴儿说道,“去厨房把我的份例领来,再去跟花圃的婆子要几朵好花,我要戴的。”
等吃好了饭,田氏又打发女儿们去了书院,叫乳母抱了儿子唐林来放在西屋炕上玩耍。
唐曼锦道,“刚才就走啦。”
三老爷一噎,走到田氏身后,两手搭在田氏肩上捏了捏,低声道,“太太受委曲了。”
吴氏听了内心不顺,总感觉田氏这是在讽刺本身多嘴多舌,便反击道,“大嫂都趁着这个时候回娘家了,弟妹甚么时候也归去尽尽孝?不是嫂子说你,即便嫡母短长些,你也该想着给孩子们做个榜样,将来颖姐儿出嫁了,不也一样要孝敬你?”
吴氏道,“四弟妹如何样了?还吐不吐?我那儿倒有个方剂是止吐的,本来没找着,昨儿清算箱子的时候正巧翻出来了,转头我叫人给你们送去。”
段嬷嬷对付了几句,道了声时候不早了,就错身往庆僖堂去了,吴氏看着段嬷嬷的背影,帕子在手里捻得死紧,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神来,却见身边只要女儿唐曼锦和几个奉侍的,“你三婶呢?”
且不说三房这边如何闹腾,二太太归去后又是如何生机,王氏领着两个女儿回了住处,韦嬷嬷便来禀报说东西都清算好了,请王氏示下。
王氏看了一眼曼春,曼春忙道,“太太既然事忙,女儿就不打搅了。”
吴氏猛一转头,瞧见前头有个穿了宝蓝色杭绸褙子的妇人领着两三小我过来,待走近了一看,倒是世子夫人肁氏身边的段嬷嬷,吴氏顿时熄了火气,神采一变,往前迎了两步,“这不是段嬷嬷么?这是要去哪儿?”
“这回我跟你姐姐出去两三天,你在家诚恳循分些,不准乱跑,也不准往这院子里招人,规端方矩的,听到没有?”
田氏起家去看了眼儿子,见乳母正拿着个彩绣的大马给他玩,便又放下了帘子,转返来抬高了声音对丈夫道,“我说你整天看书、看书、看书,是筹算就这么看下去呢?还是筹办再出场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