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四丫有些局促地动了动脚指。
“坐不住了，陪我去厕所吧。”
曼春看着打扮一新的明镜（四丫），神情有些恍忽，虽说总感觉她秃顶的模样扎眼些，可眼下这个梳着小丫髻的丫头也挺敬爱，她看看一脸笑意的冯家的，再转头看看四丫，问冯家的，“这回又给庆僖堂送了甚么？”
“我这不是怕有人秋后算账么……”
曼春和童嬷嬷筹议好了，转头恰好闻声小五的话，不由发笑，“你的名字也不刺耳啊。”
十七太太问明白了事情原委，（王勤倒没把二女人让他守株待兔的事说出来），几乎笑了出来，固然迷惑曼春如何就想买这么个丫头，不过这小丫头看着倒也风趣，又不是个傻乎乎随便就能让人哄了去的，便帮着劝了几句，说不是在骗她，又许下诺，说一旦她主子（曼春）那边便利了，就送她去。
曼春强忍住了笑意，面无神采的转脸看看姐姐，却见她肤色暗淡，面有倦意，就小声问道，“你如何了？”
那丫头却点头，咬死了不肯，一副委曲不甘心的模样，泪珠要掉不掉的。
她俄然就想到了“饿虎扑食”这个词。
“那你想叫甚么？”
曼春略略放心，“明儿如果舅母和表姐来了，令人去给我传个话，我叫人去接。”
那天说好的事，第二天王勤就从宋大师的那边晓得了，便去澡堂子里雇了个手脚利索的洁净妇人，给那叫四丫的女孩儿好好洗了个澡，又给她买了新衣裳，筹算打扮一新再送去一条巷胡同，事前都说得好好的，谁知那丫头临时却变了卦，哭闹起来，说甚么当初明显说好了的，买她来是要她给个和她差未几大的女人作伴儿，如何又变了，让她去奉侍“太太”？哭着骂王勤也是拐子，把王勤折腾得够呛，王勤倒也想瞒着她把她送去一条巷胡同，可她一瞥见十七太太就嘤嘤嘤的一向哭，说她是被王勤买来的，当初说好了现在又变卦如此。
曼春本来觉得这事儿就这么安排了，没想到过了两天，王勤却又托人往府里给她递动静。
现在的景象，说不定是那拐子还没搬来。
曼春放下心来，问宋大师的，“能不能想体例把这孩子弄出去？”
“明天庆僖堂人多，别人都只顾着曾祖母和姑母她们，平时书院里就那么几小我，先生如果再看不见，那才怪哩。”
“热烈便热烈吧，好歹是整寿，就是我们嫌烦，自有很多人不嫌呢。”唐曼宁转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肯定，“我们就这么走了，没事吧？”
四丫往前挪了两步，被小五戳了下脑门儿，她奉迎的笑笑，探过脑袋，小小声道，“求女人给我另起个名字吧？”
【“……我们干清干净的女儿，运气不济，既然干清干净的来，也要干清干净的走。”】
她的名字在曼春情里已经念过很多遍，曼春微微一笑，“好呀，那你就叫明――”
曼春也没想到事情会是如许，明显……明镜那孩子是个挺好哄的呀……
“那就再说吧。这孩子年纪太小，放在外头也叫人不放心……”曼春灵机一动，“下回你再有机遇出去，帮我给王勤递个信儿，叫他把人临时送去一条巷胡同，舅母那边正缺个灵巧听话的小丫头，让她先在那边儿住一阵子。”
但是也没有甚么好体例，只能守株待兔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