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的声音略有些高,屋里一时温馨了下来,都不敢吭声了,唐侯爷被下了面子,神采更加欠都雅了。
“那我在这儿守着——”
唐曼锦快嘴答道,“大姐姐的猫快下崽儿了。”
唐辎脚步一顿,“甚么时候的事?”
唐辎发笑,见唐辑耸肩缩脖,蔫儿答答的,没了平时的神情劲儿,叹道,“大家有大家的运道。”
“是。”
唐辑归去把猫交给了丫环就又返来了,太夫人叫他,“辑哥儿,你坐下,我和你父亲有事与你们兄弟说。”
唐轶转头看了一眼,无法道,“过年书院放了假,这小子就玩疯了,要不是我叫人盯着他,这会儿还不知在那里厮混,他如果能有松哥儿一半的自发,家里也不消为他忧愁了。”
曼春道,“在这府里,老太太疼四叔、五叔、六叔,祖父宠嬖二叔和三叔,父亲两边儿都不靠,这些年有多辛苦,太太莫非不知?我们兄妹几个在老太太那边又得过几次笑容?若过继了,老太太和祖父必定要对父亲有所赔偿,父切身在其位一贯兢兢业业,如果有家属在背面支撑着,将来何愁不能顶门立户?”
唐辑低头沮丧的归去了。
刚升了大理寺左少卿,就产生这类事,想到今后公事和情面来往上会碰到的难堪,唐辎内心的酸涩冲淡了很多,他看看王氏,“明天就要祭祖了,只怕此事已难以变动,岳父岳母那边总要说一声。”
曼春出来听到两人的对话,低头抿嘴笑笑,“要不……五叔给它起个名字?”
唐松道,“早已是背熟了的,不过复习复习罢了。”
“五叔千万替奇楠姐姐在老太太跟前好好说说,如果是以受了罚,可就太冤了。”
太夫人又说道,“过继到长房,你就是宗子长孙了,虽说爵位是轶哥儿秉承,可你也要争气,不要给长房丢脸。过继了今后,现在的排行稳定,将来等我老了,我的私房长房、二房各分一半,谁也不偏。辎哥儿,你听明白了吗?”
等了约有两刻钟,唐辑带着一阵冷风冲了出去,手忙脚乱的从桌上取了个杯子,一张嘴,吐了一口奶出来。
奇楠道,“猫和猫的脾气也不一样,有脾气好的,抱归去还认,有胆量小的,生下猫崽儿一天能搬好几次家,另有那短长的,闻着猫崽儿味儿不对,就不要了,五爷这手捂子没熏香,小猫崽儿身上也没沾上别的味儿,送归去也许还认。”
唐曼宁待了会儿,说了些明日祭祖的事,便归去了。
奇楠夜里起来了两回,曼春都闻声了,不过她没在乎,直到后半夜,她被花狸奴的叫声惊醒,沉寂的夜里,花狸奴痛苦的呻\吟声更加的较着,曼春披衣起来,“如何了?”
奇楠又跟童嬷嬷要了件不穿的旧衣裳半搭在篮子上给猫窝保暖,童嬷嬷怕夜里给猫崽儿折腾喂奶扰了曼春睡觉,就劝她去西屋睡,或是把篮子送去西屋也行。
奇楠探头看了一眼,靠着火炉子烘了烘手,伸手悄悄摸了摸花狸奴,见花狸奴只是眯着眼睛卧倒歇息,便解下腰上的帕子悄悄在花狸奴身上来回擦了几遍,又用那帕子将小猫崽儿裹了,悄悄放在篮子里离花狸奴较远的处所,扭过甚来摆摆手表示世人后退不要说话。
曼春梳了头换了衣裳,这会儿屋里也清算好了,这才请了唐辑出去,唐辑要看小猫,曼春道,“刚下了小猫,母猫不让看呢,五叔放心,等花狸奴下了奶,小猫就能吃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