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春谢过他,便随安嬷嬷去了后一进院子。
她拿换下来的衣裳擦了擦脸,摸摸头发――这会儿也没有镜子,只好用腰上压裙的嵌珠银篦简朴梳了梳头,让本身不至于蓬头垢面。
曼春情里呵呵两声,也不好说甚么辩驳的话,含含混糊应了一声,心道用的时候还是细心些,不然蹭着刮着了,她是赔呢赔呢还是赔呢?
“我父亲……”
安嬷嬷扑哧一笑,“这确切不如木梳好用,不过我们二爷从小没有远亲的姐妹,整天只和师兄弟们读书练武,那里晓得这些?感觉东西好,就非要拿来给女人用。说实话,昨儿我们二爷走的时候焦急得很,只叮嘱了一句,叫清算屋子,也没说别的,平常来的客人都是住前头客院,竟不知来的是女人。女人没用饭就累得睡着了,奴婢想着趁下午女人睡觉,没别的叮咛,从速把该有的东西购置齐备,总不能让女人用我们下人用过的?就想打发人去外头买,偏巧到了二爷那边儿,又嫌外头的不好,就让人开了库房。”
这女子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模样,身上穿的素面儿浅红衫子用料邃密,梳着双螺髻,耳朵上坠了一对金丁香,个子高挑,身型均匀,见了曼春便规端方矩的磕了头,给曼春问好,“我们太太叫奴婢来奉侍女人,说家里这两日事忙走不开,过几日得闲了便来看望女人。”
帘子被放下,马车重新动了起来,曼春松了一口气。
屋子一角放了一张四仙桌,上头用个鱼型的大铜盘盛了很多大块的冰,搭成冰山的模样。
当安嬷嬷笑眯眯的扶了曼春下车,曼春摆布看了两眼,见除了孙承嗣,就只要安嬷嬷,不由悄悄松了口气,“安嬷嬷,好久不见了。”
曼春认得她,她是十七舅母丁氏身边奉侍的大丫环,一笑起来便有两个甜甜的笑涡,没想到丁氏会把她送过来,“你是舅母身边的得力之人,如何竟叫你过来了?甚么时候来的?我睡得沉,一点儿也没闻声动静。”
曼春不是不解世情的,闻言忙道,“我过来,已然给大师添费事了,自当客随主便。”
“眼下要赶路,等归去了再和你细说。”他朝车夫喊了一句,“再快些!中午之进步城!”
安嬷嬷转头看看,叫了那人过来,“这位是王将军家送过来奉侍女人的,叫香草。”
曼春咬了咬唇,“我在黄家胡同有座宅子……没有人住。”
安嬷嬷扶她在桌边坐下,见她神采惨白,眼底发青,刚才走路时也显得乏力,晓得这多数是累极了,忙打了热水来,奉侍着曼春简朴梳洗了,“女人歇会儿,奴婢去厨房取饭菜来。”
王十七号召人牵过马车,催促道,“快扶孩子上车,赶路要紧。”
曼春顿时感觉头上好重,安嬷嬷察言观色,笑道,“女人放心,两家亲戚,我们二爷这是把女人当作自家人对待呢,女人不消见外。”
曼春不由担忧起来,如果去抓她的人在半路追到了父亲……不要说那几个妖道,便是太夫人都不成能等闲饶了父亲。
安嬷嬷和香草都是慎重的性子,闻声了也跟没闻声似的,一边一个扶起曼春,“女人平时爱吃甚么我们也不晓得,就叫人都做了些,女人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