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悄悄往门房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赔笑道,“昨儿我家仆人和贵府的马车在街上蹭了一下,特来赔罪。”
眼看时候不早了,忙活了一天也累了,他便就近去了前些日子刚购置起来的一处外宅,上马进了门,往里走了没几步,就瞧见里头婀婀娜娜出来个仙颜妇人,这妇人二十岁摆布的年纪,瓜子脸杨柳腰,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妖妖娆娆的迎了他出来,“我的爷,您可来了,今儿我叫人打了好酒来,正想着呢,闻声外头您来了,我还当是我做梦梦见了二爷呢!”
透明赞道,“此事最是积功德。”
固然太太和韦嬷嬷神采与昔日并没有甚么分歧,可曼春情中却莫名生出几分奇特的感受,老庵主这般模样,也让她感觉很陌生。
柯亭芝掸掸衣裳,接过缰绳上了马,哼道,“你二爷我出马,甚么时候坏过事?”
透明微微一笑,“太太不必过分忧心,大家有大家的缘法,大女人平生繁华,只是中间婚姻之事略有些盘曲。”
柯亭芝在妇人这里吃饱喝足小睡了一会儿,换了一身衣裳,便施施然叫人牵马坠蹬,要去寻钱婆子,这时候天将擦黑,那妇人虽依依不舍,却不敢强留。
周嬷嬷对大姑母的态度既恭敬又害怕,是因为大姑母在宫中养大?还是为着安国公府?又或者另有其他的原因?
姐妹两个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就出去了。
柯亭芝所说的钱婆子实在就住在四周,常日里以裁衣为生,最擅拉媒保纤,又兼半个媒婆。
钱婆子笑着摸过那亮晃晃的银锭塞进怀里,“二爷有话便说。”
柯亭芝道,“我又不是让你把人拐来,不管衣裳、荷包,只如果贴身的东西……事办成了,我天然重金相酬,嗯?”说着,又从衣兜里拿出锭银子拍在桌上。
唐曼宁坐回了唐曼春上首,一脸别扭的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
“……是。”
送走了透明,周嬷嬷留下说了会儿话,也告别了。
王氏平白得了三千两银子的进项,表情好了两天,内心惦记取和水月庵庵主透明说好的事,正深思着是不是派人去催一催,透明来了。
王氏皱眉,神采极差,“她这是甚么意义?”
周嬷嬷插话道,“我们大女人金尊玉贵的人儿,徒弟切莫危言耸听。”
……将来侯府被抄家,会不会也跟这个有牵涉?
那丫环赶紧从柱子背面提出一把铜壶,那妇人接过水壶,啐道,“还不去厨房催饭,在这儿等着挨*哪!”
柯亭芝哈哈一笑,搂着她,“小淫・妇,你尽管打扮得漂标致亮的,银子算甚么,转头我叫人给你送来。”
“三千两算个屁!”柯亭芝不觉得然,拇指今后一指,“你觉得这是咱家的大门,想进就进?”
曼春规端方矩的坐在那边,冷眼看着。
钱婆子早得了信儿,将家里店里打扫洁净,又将白日里卖的青梅汤澄出一壶来备着,见柯亭芝出去,忙把个洁净袱子放在椅子上,“二爷快请坐!有好青梅汤来一盏?”
钱婆子笑道,“二爷客气,今儿如何想起来照顾老身的买卖来了?”
钱婆子有户邻居是卖杂货的,店店主已是知天命的年事,老妻身后,便继娶了一房,这新娶的店东娘子原是新寡,生得风骚韵致,很有姿色,唯独一点不好,她是个脾气浪荡不循分的,店东偶然外出收货,店东娘子便守在店里,经常与街上混闹的小子们眉来眼去,不知怎的,竟叫路过的柯亭芝瞧中了,打起了眉眼官司,钱婆子从中搭线,收了柯亭芝些许银两,没多久便把店东娘子跟柯亭芝送做了一堆,过了些日子,那店东垂垂晓得了些风声,便将进货的事丢在一边,专守着他娘子,店东娘子日日对着个枯树朽木般的大哥丈夫,便整天摔摔打打指桑骂槐,厥后干脆奔了柯亭芝给他做了外室,那店东不敢获咎柯二爷,也只得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