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晓得她内心是明白的,便也不勉强,道,“你不是想学画鱼?”
她内心细细地揣摩了一会儿,便拿起笔来仿照着也画了一条,两厢一对比,却总感觉那里不太对劲。
唐松一进院子,她就悄悄回屋换了件新做的杏红色比甲,汗巾子勒得小腰细拧拧的,脸上还扑了粉。
石榴涨红了脸,她宽裕地抬眼看看四周,低头回身跑出去了。
说做就做,曼春和宋大师的筹议好了菜式,要做糟鸡、茄鲞、八宝鸭这几样,就打发她和姚氏去采买食材,“必然要好的,别到时候让人吃出不新奇来,坛子不要太大,他们这一起不过二十来天,就是换换口味罢了,多了也闹心。”
她见儿子不吭声,只好哄道,“我是舍不得把你mm嫁得太远,顶好就留在都城,她此次不跟我们归去,如果有合适的人家,总要让人相看相看,人家不晓得她甚么长相如何,如何放心?你二mm也是,她今后虽不如曼宁,到底也是你父亲的女儿,嫁得不好了,你父亲也不肯意的。”
相互见了面,曼春才晓得王十七太太此次跟着丈夫来,还带了宗子、次子和次女三个孩子过来,除了嫁了人的长女,另有两个小儿子在故乡读书。
曼春问她,“我给大哥做的鞋和扇套呢?放哪儿了?”
曼春点点头,俄然“哎呀”一声,仿佛是刚想起来甚么,“童嬷嬷,童嬷嬷?”
临到要走了,泉州将军府上却俄然送来宴请的帖子,王氏本不想理睬,可唐辎却先她一步承诺了,还劝她,“到底是同你一个祖宗的,哪怕远了些,总比没有强,要不然传出去也不好听。”
曼春瞪大着眼睛,脑海里盘桓着刚才唐松起笔运笔的姿式和力道。
唐曼宁就喜滋滋的叫人把画收起来,别叫花狸奴找着挠坏了,等装裱好了就挂上。
三个女人叙了年齿,王四女人比唐曼宁大一岁,就道,“外头晒得慌,去我屋里玩吧?”
唐曼宁扫了她一眼,“还不下去?”
曼春有些拘束,虽是血脉嫡亲,到底是没见过的生人,她悄悄地打量着对方,也看出对方亦是如此。
唐松被母亲催不过,只好画了张姐妹俩一起玩耍的交了上去,画上的唐曼宁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唐曼春看上去就更小了,头对着头,一个拿着绣绷,另一个在一旁旁观,两个小女人天真敬爱,神态逼真。
小屏答道,“大少爷刚才就走了,叫我们不要出声扰了女人。”
王氏运了运气,“我这儿也有纸墨,你现在就画,把她们两个分开画,画得都雅些,只画正脸!”
曼春想起畴前在扬州时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糟菜是常吃的,也有些驰念那滋味,就点了头,“只要别吃不完坏掉了就成。”
曼春看着画纸如有所思。
唐松找到曼春的时候,她正在鱼缸旁看鱼,听了唐松的来意,曼春面露难色,推让道,“不消了吧,我不就是长成这个模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没甚么希奇的。”
曼春清算了些路途上或许会用上的成药,连同鞋袜扇套放在一起,交给童嬷嬷让她送去,“嬷嬷记得跟大哥说清楚,这药是新配的,一时用不着也别丢了。”
唐松闻言,正了神采,对王氏道,“母亲既然晓得我不肯意,又何必勉强我?mm的面貌岂能被人随便看去?”说完,便拿了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