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太太虑得殷勤。老奴这就去办。”常嬷嬷忙不迭的承诺。
“我才不去呢。”少年传闻是薅草,神采就变了,回身想走。
“我陪着七女人!”翠钱忙笑道。
一个庶女,还真当本身当端庄姐姐了,敢管着白府独一的少爷到田里干活儿。
少年被白玉茗说动,脚步已经跟着白玉茗往前走了,却还嘴硬着,“哎,稼穑艰巨我懂,你不消为了教诲我,用心哄我去田里干活儿。”
沈氏一笑,“小七是比平常庶出的女人猖獗了些,我却一向不大理睬,你可晓得启事是甚么?玉格前面有七个姐姐,就他这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家里不免娇惯了些。莫说老太太这做祖母的了,便是老爷和我,嘴上常说要峻厉管束,实在还是纵着他的。玉格七八岁时是甚么模样,你还记得吧?又奸刁,又不爱读书,连《大学》都背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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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说?我们七女人短长着呢。”奶娘坐在凳子上做针线活儿,乐呵呵的附合。
白熹心灰意冷,觉得他这辈子算是射中必定没儿子了。没想到沈氏俄然有了身孕,十月怀胎期满,生下一子,百口欢乐。
沈氏是白熹的结嫡老婆,伉俪相得,可沈氏自嫁到白家以后,十几年间连着生了五个女儿,白老太太是以是不大对劲的。沈氏没体例,只好亲身筹措着给白熹纳了一房妾侍,不巧这房妾侍生的也是女儿,便是六女人白玉苹了;白熹连生六女,也有些焦急上火,悄悄置了房外室,想偷偷在内里熟个儿子,好证明他白熹不是只会生女儿,不会生儿子。谁知那外室生下的也是女儿,至此,白家七仙女凑齐。
翠钱跟着白玉茗读过书,铁马金戈甚么意义还是晓得的,忙扯扯奶娘,“娘,七女人方才说的是万骑驰骋铁马金戈,描述威武雄浑的兵士和战马呢。”
奶娘唯恐白玉格的母亲沈氏起火,忙劝道:“这暴就在田里长着呢,哪天都能除。少爷,七女人,你们还是先练射箭吧,如果少爷春考输了,多没面子。七女人,听奶娘一句话,咱改天再除暴安良,你说好不好?”
这笑声如出谷黄莺般娇柔清脆,委宛动听,从墙里直传至墙外。
“仗甚么剑,走甚么天涯。”奶娘最听不得这个,赶快打岔,“七女人,翠钱,我那田里该薅草了。我这忙的都顾不上,要不你俩给搭把手?”
这少年名叫白玉格,上面有七个姐姐,他是家里独一的儿子,可想而知他在家里的职位了。
“我是你姐,当然不骗你。”白玉茗眉眼弯弯,“你薅一回草就晓得了,删繁就简、除残去秽、锄强扶弱、劫富济贫,总之就是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啊。”
“太太贤明!”常嬷嬷恍然大悟,满脸敬佩敬佩之色,“想想也真是的,七女人虽大胆猖獗,她那姨娘吊儿郎当的涓滴没有长进心,倒不是个难缠的。她那奶娘更好笑,唯恐府里不肯养着她这个吃白饭的,竟把容姨娘院子里的花给拨了,辟出块菜地来,整天的不是做针线活,就是在地里忙活。这也好笑,老爷堂堂知州,还养不起她这一个闲人了不成?不过此人倒是个诚恳人,也有可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