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像是想起了甚么,傅怜南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个别例……但是父亲想出来的呢。”
只这一句,将傅问渔心中最后的但愿和苛求都打落在了灰尘里。
“因为像你这类连蝼蚁都不如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傅问渔,若非你姓傅,你连这一日福贵都得不到!”傅怜南眼中笑意更加浓烈,歪着头看她的模样娇柔而又崇高,“mm?我可没有一个从棺材里生出来的mm!”
她本不是笨拙的人,早在相府来人时就发觉到不对,可暖和儒雅的老父殷殷诉说着对她这个女儿的思念和愧欠,为她百般尽力万般哀告得来这与二皇子方景阅的婚事;可她和顺端方的长姐对她不时照拂,她明丽活泼的四姐为她缝制了大红嫁衣……
面前垂垂空空茫茫,傅问渔板滞的看着某个方向,喃喃的,一字一句的反复着,“我是你的女儿啊……我身上流着和你们一样的血啊……”
她低低轻柔的说着,稍稍停了一瞬,又带起个和顺的笑意,“可惜啊,国师曾算过,景阅射中第一名嫡妃必将死于非命……”
棍棒和鞭子齐齐落下,没有章法,却带着要把她杖毙的决计,傅问渔疼得不断的抽搐,早已顾不得透露在外的肌肤是否令人感觉耻辱,庞大而精密的疼痛足以让她将近痉挛。
“为何是我,为何恰好是我?我是你mm,是你亲mm啊!”
她听到她父亲的声音冰冷无情,似是在说一个再陌生不过的人:“如何还不脱手?”
“好mm,你还不晓得吧。”许是面如死灰的傅问渔终究叫傅怜南心中畅快,她轻柔的禁止方景阅要甩的第二鞭,娉娉袅袅的小行几步,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目光透着些嘲弄,更带着些怜悯:“我的命格,是大富大贵之相,我与景阅结婚,他就能坐上……”
傅怜南笑的更加和顺了,她一点点俯下身子,姣好的唇悄悄贴在傅问渔被打的鲜血淋漓的右耳,也不管她这只耳朵是不是还听得见,“以是,只好让你来给傅家和景阅铺路哦。”
沙哑的三字蓦地扯动心尖上最后的柔嫩,傅问渔俄然手脚并用,声嘶力竭的冲这对男女尖叫:
傅问渔浑身一颤,惊骇的瞪大了眼看着傅怜南。
她紧咬着下唇,尽力地往门口爬去,仿乎只要爬过这院子的那道门,她便能够活下去普通:“你们不得好死,我傅问渔在此发誓,如有来生,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脸上那一道伤火辣辣的,现在却于傅问渔再没了干系,也不过是遍体鳞伤里再添了一道。
傅问渔却像是底子没有听到她的话,她的神采灰败的像是随时都会消逝,已经看不出形状的手指堪堪扶着墙壁,却又有力垂落,任那墙壁划出几道鲜血淋漓的指痕,她只是歪着头盯着面前那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瞧,双眼雾雾蒙蒙的,“为甚么?”
临死之际,仿佛听得他沉默长叹一声:“罢了,好生葬了吧,你倘如有知,来生不要再投胎至这户人家。”
鞭子抽打在她身上,傅问渔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垂垂连话都说不出,感受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一下接一下,声音清脆清脆,像是生命倒数的催魂声,傅问渔倒在地上艰巨地匍匐,一点点往门口爬去,满面泪水与血水相和,为甚么,彼苍为甚么要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