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乔夫人说话都倒霉索了。
清澈敞亮的淡金色茶汤,碧绿的叶片装点期间,飘着缕缕芬芳的桂花香。
内里小小一个院子,只要坐南朝北正房三间,灰瓦粉墙黑漆落地柱,糊了红色棂窗纸。院中点衬几块太湖石,左边种几枝修竹,右边种几株芭蕉,平静高雅。
三夫人的住处五间四进,比罗家在弓弦胡同的宅子还大。粉墙灰瓦,黑漆快意门,倒座隔成了书房和花厅,劈面是穿堂。进了穿堂,十字青石甬道,种了芭蕉、杏树,搭了花架子。三间正房带耳房,抄手游廊连着东西配房,住着徐家长孙徐嗣勤和徐嗣俭。第三进住着徐令宁伉俪,院子里种玉兰树和松柏。第四进是后罩房。
她越想神采越欠都雅。
她们在三夫人住的堂屋里喝茶。
戏台很小,两间,粉墙灰瓦,屋檐四角如飞燕般高高翘起。戏台屏墙用五色填漆绘了大朵大朵牡丹花,非常的富丽。戏台前面是一排七间的配房,左边是三间的配房,右边是个穿堂,劈面七间正房,四周出廊搭了卷棚。
太夫人客气地对大太太说了句“家常便饭,亲家太太不要嫌弃”,然后举杯敬了大师一小盅。
定南侯的胞姐是先帝的宠妃,膝下空虚,活着经常宣了孙氏进宫相伴,先帝看着也喜好,封了她个“丹阳县主”,在这些侯伯公卿之家还是头一分。
十一娘循名誉去——是乔家六蜜斯。
你推我让一番后,太夫人、大太太、乔夫人、三夫人坐了一桌。
太夫人呵呵笑,见大太太满脸猜疑,解释道:“定南侯膝下只要这一个女儿,如珍似宝般的,能和我们家攀亲,就是看中了我们家儿子多,今后女后代婿能常到娘家走动。我也是养儿养女的人。不幸天下父母心。就让他们在家里住半个月,去红灯胡同定南侯府住上半个月。两边都图个新奇劲。您来的不巧,恰是下半个月,他们还在定南侯府。等他们返来,让他们给您存候去!”
大师笑着出了院子,出了戏台后的配房,上了一条青石铺成的甬道。甬道左边是漏窗墙,砌成或圆或方或海棠花式样的窗,能够瞥见花圃里的山嶂叠翠、清泉奇石,一起走来,很有些一窗一景的江南园林味道。
三夫人掩嘴而笑:“我们家老爷是看着侯爷神采发青,这才出来拦了拦。”
乔夫人笑道:“五爷可真花工夫,连这墙都改了。”
太夫人呵呵笑:“为了这戏台子,不晓得花了多少工夫。”说着,指了戏台前面七间配房:“不是建了这一排,就直接通到花圃子了。”又指了穿堂,“把小四的书房也给拆了一半。侥是他脾气好,如果碰到老侯爷,只怕要吃一顿排揎了。”
“这但是灵秀楼本年新出的花茶!”她妙目微眯,神采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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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姨娘则避到了厅外。
“不敢,不敢。”大太太忙道,“五夫人是先帝封的丹阳县主,身份高贵,怎能让她给我存候!”
真是井底之蛙,夜郎高傲。大周建国至今百余年,所谓建国功劳,太宗暮年已借着“郑安王谋逆安”或杀或贬或夺爵,家资多允公或变卖,余下几家战战兢兢如丧家之犬不成整天。好不轻易到了孝宗期间,虽有几家规复了爵位,却已是惊弓之鸟,但求性命能保,不敢建功于朝廷。百余年下来,大多外强中干,靠着祖宗田产勉强保持平常用度。怎比她们这些子孙成材的官宦世家,置田开铺不说,乃至领外务府帑币做买卖……程国公要不是那几年在西北军上挣了些钱,乔家也不过是此中一家罢了。竟然在她面前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