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笑着应了，正要曲膝施礼退下，有小丫环来禀，说十娘来了。
大太太的重视力已全被十娘吸引，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她说话的时候笑吟吟的，说话的语气也很体贴，可听在十一娘耳朵里，却有种非常的感受。
十一娘还记得她当时满脸垂怜：“不幸的孩子，都是我们家十娘的不对。我等会就让她来给你告罪。”
大太太浅笑着点头，不断地点头，仿佛很对劲面前的这幅作品似的。
“真是精美。”大太太把在手里啧啧奖饰，“不说别的，就凭着这两根络子，十一娘的女红在杭州府也算是屈指可数的了。”
楼梯间又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
不一会，她折了返来：“十一蜜斯，是大姨娘――她刚走。”
大太太就指了虎魄手中的匣子，“这是……”
冬青点头，轻手重脚地走了出去。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屋里的人个个左顾右盼，装没闻声。
十娘高低楼，老是会把楼板踏得“咚咚咚”直响，明天如何一变态态，脚步如许的轻柔……另有，她既然出门，不带百枝、不带九香，如何带上了小丫环竹桃？或者，与大姨娘的到来有关！
动机闪过，十一娘已道：“你去看看，看十蜜斯这是去那里！”
十娘笑着点了点头。
小丫环谨慎地帮她解了披风，暴露半新不旧的草绿色柿蒂纹刻丝褙子来。
大太太也笑：“我看着也感觉写得好！”
屋子里温馨下来，四周的动静就被放大，一柱香的工夫后，她们听到楼梯间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大太太受了她的全礼，这才抬了手：“这么冷的气候，你如何来了？如果冻坏了，我如何能放心。”说着，叮咛身边的许妈妈，“给十蜜斯煨杯姜汤来。她身子骨弱，不比五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儿，风吹雨打都不怕。也不比十一娘，北风还没有刮，她棉衣棉裙就穿到身上了，不消**心。”
三年前，十娘把十一娘推倒在地，当着内里的人，大太太说是“地下滑，十一娘不谨慎摔着了”，可当着大老爷，却发了一顿脾气。说大老爷放纵妾室，几位蜜斯不但养成了飞扬放肆脾气，并且没有半分离足之情，更没有蜜斯气度。大老爷不敢辩驳。
“多谢母亲嘉奖。”五娘笑着谦善了一番。
十一娘在内心悄悄思忖。
五娘听着已是拉着大太太的衣袖撒娇：“女儿现在已经长大了，母亲还拿这话排揎女儿。女儿可不依――我如何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十妹您就捧在手内心，十一妹就灵巧的让您不消操心。”
门帘子垂下来时，她听十娘笑道：“……女儿想到天冷，也不晓得母切身材如何，特地过来看看。”
十一娘这才放缓了脚步，去了两位姨娘处。
公然是个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