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麽麽眯着眼睛笑了笑,道:“曼珠女人真是越长越标致了!”说着不等那位叫曼珠的女人说话,又接着问道:“六蜜斯呢?俞姨娘有信传给六蜜斯,女人带我去见蜜斯吧。”
有东风拂面而过,桃花翩然飘落,粉瓣飞舞,落在那碧衣小女人的额头和肩膀上,在她微微低首间,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的面庞。冰肌玉肤,朱唇皓齿,远山眉黛,气质淡然,但于冷酷当中又透出一股华贵之气。明显是幼小的年纪,但已是斑斓不成方物。就连那漫山遍野的妖艳桃花,都压不住她的倾城。
冯氏和俞姨娘之间有仇,她们之间的恩恩仇怨,几辈子都说不清。她的姨娘不是好人,她乃至不晓得冯氏的病重,有没有俞姨娘的手脚在内里。
她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来,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接着转头叮咛了马夫几句,然后便拾级而上,到了栖霞寺的大门前,跟正在扫地的小沙尼低声说了几句。
永安侯府的程侯爷膝下成活的孩子有三子三女,侯夫人冯氏生侯府嫡出的大蜜斯和大少爷,程侯爷的宠妾俞姨娘生程侯爷剩下的二子二女。而这碧衣女人,便是程侯爷和俞姨娘最小的女儿,永安侯府排行第六的女人。
她从出世便带着上一世的影象,她这一世的生母是永安侯的宠妾。她的生母和嫡母,一个仗着永安侯的宠,一个仗着嫡妻的身份,常日斗得死去活来,二十多年来互有胜负。但自前几年,冯氏的独一嫡子被逼出侯府,她的生母俞姨娘垂垂占了上风。后又因冯氏生疾,几年都缠绵病榻,嫡出一系便垂垂呈了败势。
而就在那桃花树下,站着一个概约十一二岁的小女人,梳着双螺髻,穿一身碧色的衣裳,在这漫山遍野的红粉之下,装点出独一的翠色。那小女人此时正仰开端,手伸到低矮的桃枝上,去摘那枝头上的桃花。她的身边站着一个比她稍大一些的女人,与曼珠一样梳着双平髻,穿戴素色半僧袍一样的衣裳,手上捧着个篮子,篮子上面放着半篮子的桃花。
暮春时节,栖霞山上的桃花开得正艳。粉嫩的桃花一朵挨着一朵,花簇相拥,开满了漫山遍野。
在她低头感慨之间,她们已经到了碧衣女人的跟前。碧衣女人仿佛这才发明了她们,微微有些发楞,然后将手上摘下来的桃花扔到中间丫环捧着的篮子里,然后拍了鼓掌。
园子内里跟栖霞山内里一样,种了满园子的桃树。粉色的桃花簇簇拥拥开在枝头上,粉得烂漫妖艳,流云妖娆。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桃花瓣,氛围中仿佛能闻到桃花的芬香。
静慧师太因着风寒,房间里时不时的传来她的咳嗽声,未等她走近,房里静慧师太便开口问道:“是音儿吗?快出去。”
说着脸上做出哀恸状,拿帕子擦了擦没有眼泪的眼角,感喟道:“……夫人自前几年病了以后就一向缠绵病榻,虽有俞姨娘和另几位姨娘日日谨慎奉侍服侍着,但身材一向不见好转。现在身材更是更加的不好了,听太医的意义,只怕也就这段光阴了。姨娘才让老奴来奉告蜜斯一声,让蜜斯筹办着,过几日二少爷会来山上接蜜斯回府。依姨娘的意义,蜜斯自小在庙里奉养菩萨,未曾在夫人跟前尽孝,现在夫人光阴未几,蜜斯总要在夫人跟前尽一尽孝道才是当女儿的本分。”说着又从袖子内里拿了一封信出来,双手捧着递给观音,接着道:“姨娘另有封信让老奴交给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