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这棵香樟树却光秃秃的，树枝枯萎，叶子长得稀稀落落，仿佛随时都会枯死一样。另有院子里种的其他花木，一样的花叶式微，曾经母亲最爱的芍药，稀稀落落的长在花坛里，花瓣败了一地。
他想到阿谁孝子举着剑对着俞姨娘的模样，眼睛赤红，那模样是真的想一剑刺下来。若不是他替她挡了，他和她或许就真的是阴阳两隔了，他现在想起来都一阵后怕。他握起俞姨娘的手道：“你说的甚么话，这如何能怪你。”说着鼓大了眼睛愤怒道：“明显是那孽子的错，这类不孝不悌，手腕暴虐的儿子，当初他生下来我就该将他掐死……”
永安侯不听她提及这个还没这么活力，一听她提起，反而对程观廉越加的活力了。
身后的阿谁管事见他如此，俄然感受有些不好，赶紧一边追上一边喊道：“大少爷……”
他俄然进了屋里，将桌上放着的剑拿了起来，回身便出了院子，往元岚院的方向而去。
他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脸上是深深的惭愧和痛悔。他闭了闭眼睛，红红的眼睛有一滴泪流了出来，在氛围中泛着水光。等他再展开眼睛，他的眼睛又布上了冰寒，寒光乍然泻出，并夏季的冰雪还要让人感觉酷寒。
俞姨娘密意脉脉的回道：“程郎……”
俞姨娘赶紧伸手捂住永安侯的嘴，道：“程郎，你快别说了，你越如许说，我就越加惭愧不安了。早晓得我会令程郎与大少爷父子失和，我当初就不该承诺程郎进府的。我当初应当远远的在府外看着程郎就好，只要程郎偶尔能去看看我，我就满足了……”
程观廉问道：“胡姨娘呢？她是一向在我娘身边奉侍的，按理晓得我返来了，她应当主动出来见我，为何自我回府以后，便一向未曾见过她。”
永安侯和俞姨娘被闯出去的程观廉吓了一跳，两小我赶紧分开，接着永安侯看着他骂道：“你出去之前不会让人先通报吗，在外头几年连端方都忘了？”说着看到他望向他绝望和冷嘲的眼神，又不满的问道：“你用这类眼神瞪着我是甚么意义，你对我另有甚么不满不成？”接着又看到他手里提着的剑，他没由来的想起了几年前他拿剑指着俞姨娘的一幕，神采一白，赶紧指着他手上的剑厉声道：“你提着剑想干甚么，快给我把剑放下。”
永安侯无法而又打动道：“湘湘……”
他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他也曾用渴念的眼神看着这个父亲，尽力读书尽力学武，但愿能获得他的赞美。但是，不管他做很多好，他对他永久是冷酷的，不屑于多一个笑容。他的笑容和赞美，永久是给二弟的。
程观廉听得内心猛猛抽痛，他不晓得在他不在府里的这些年，母亲在这个萧瑟而没有任何活力的院子里，过得究竟是甚么样的日子。她是不是也绝望的，跟着这些花木树丛一样，垂垂的枯萎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