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烦嬷嬷了，让我的丫环替我换就行。”卓夷葭看向嬷嬷。
“谢皇上垂怜。”卓夷葭起家垂着头往明献帝福了福，掩在大氅下的脸勾出一丝嘲笑。“皇上，请恕臣女君前失礼，能容臣女先退下换下这身脏污的衣裳么？”
“卓四蜜斯这是？”嬷嬷皱眉看着卓夷葭，脸上没有作为下人该有的恭敬。
未同游的沉默不语，同游的胆怯不敢言。一时候大殿中鸦雀寂静。
明献帝一愣，点点头，语气变得暖和，“去吧，让你小丫环奉侍你换身衣裳和缓点儿。”说着语气一转，变得凌厉，“换好出来跟朕说说，是谁这么大的胆儿，敢在皇宫里谋计人！”
平常过新年是外臣进朝堂于皇上贺岁，外命妇进后宫于国母存候。少有男女同坐后宫过年事的，昭阳殿内摆着的酒案也是遵循妇人摆开的。
“带了衣服啊，倒是个细心的。”孙贵妃看着卓夷葭，“那你去换吧，嬷嬷，你还是带她去内间。”
大殿中世人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置若罔闻。
“是。”内侍弓着身子听完孙贵妃的叮咛，直起腰，进步嗓门，“传舞者，摆宴！”
卓夷葭眉头一皱，昂首便直勾勾的看向嬷嬷，声音阴沉，“我说了不消。”
明献帝转头看着说话卓子华，待到卓子华说完，没有说话，回身接过孙贵妃的茶，“卓长史说的是，既然要热烈，那就摆宴罢。”明献帝转头看向一旁的孙贵妃，语气暖和。
明献帝看着卓夷葭，沉吟半饷，问道，“那你为何往假山中走去，霖清河的亭子里不是更招人眼？”
“是。”说着卓夷葭抬起手，不知何时挪到卓夷葭身后的红姗从速接过卓夷葭的手。两人回身跟着前面的嬷嬷走进了内间。
卓夷葭从椅子上起家。
“四蜜斯见外了，既然是皇贵妃让老身替四蜜斯换，老身自要失职。”说着嬷嬷伸手又要去拿卓夷葭身上的大氅。
红姗手里一向拿着装着衣裳的布包，和中午卓夷葭逛园子前换下来的莲青色织锦缎大氅。
孙贵妃能够放软和的声音给人一种安抚的感受，明献帝却不为所动，只是转头看着孙贵妃，没有说话。
本来他也是为了给卓家一个说法，既然卓家都不管本身的女，他何必本身谋事做。
坐在一旁的孙贵妃看着明献帝渐沉的脸，端起桌上的镶嵌了湖色碧玺的青花瓷茶杯，缓缓递给明献帝，温和的声音轻灵如山涧清泉，“皇上，都是臣妾的错，今儿大过年的，臣妾带着女眷们去逛御花圃赏红梅，想着孩子们贪乐，就允了她们出去玩儿，一大堆的女儿们，到了御花圃大抵也是玩的忘乎以是，才将折梅的卓四蜜斯给忽视了。”
紧接着是将门世家卓家，武官顺次而坐。
卓夷葭冻得有些乌黑的嘴唇微启，“回皇上的话，天冷风冽，亭子四周环风，假山口避风会略微和缓些。”说着卓夷葭将身上沾满泥尘的大氅拢紧了紧，生硬的脚踝悄悄的跺着，在烧满地龙的大殿里渐渐有了知觉。
无人回声，明献帝的神采越来越沉。
摆好酒案以后，内侍引领各家官臣女眷入坐。赵谷翊坐在明献帝左手边第一个，上面接着是孙相家，文官顺次坐下。
这时站在卓太爷中间的卓家二老爷殿中走了两步，然后对着明献帝施礼，“恕臣冒昧，小女性子贪乐，扰了皇上的兴还请皇上看在她年小无知的份上不跟她计算，微臣归去定加好好管束。娘娘说的是，今儿是大年月朔，一年的初始，皇上莫要为了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儿败了兴，新年热烈喜庆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