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室里的扳谈声持续。
少年转头瞪了眼红姗。
前面的卓夷柔转头看了眼卓夷萍，冷哼一声。
卓夷萍闻言，点点头，“母亲不说我也晓得的。”
卓夷葭双手撑在膝盖上，不晓得望着望着山谷过了多久。身后的山林中传来了人声。
红姗看着少年，熟谙的不得了，可就是想不起来。干脆坐在石头上，双手撑在膝盖上盯着少年用力儿想，仆人？今儿卓家来的人未几，也就那几房，如果家里的小厮低头不见昂首见的，如何都不会忘成如许！还是寺院里的小沙弥？可他为甚么有头发？其他家的？她长年跟着蜜斯，见过的大师户也就那几家。莫非，是赏雪诗会上碰过面？
红姗脑袋一灵光，从石头上一蹦，两手一拍，“我想起来了！”
男人回身向着禅室内作了一个揖，然后回身拜别。少年紧跟在男人身后。
腊月的寒意在山林中更加冷冽，昨日下的雪，在山林中没有人打扫，积雪一层一层的覆盖。本日未有雪子，却还是冷的出奇。红姗跟在卓夷葭前面抱着的双手紧了紧。
一走便是两刻钟的时候，卓夷葭走到山背上，望着上面苍苍郁郁的树木。
夏季下午的风老是比上午大，一阵阵的吹过，吹起禅室外屋檐下的纸灯笼摇摆不定，呼呼的风吹的灯笼呼呼响。
少年也转头看向红姗，眉头一挑，眼中暴露骇怪之色，眼睛看着红姗，脚步却没有停下来，脖子跟着挪动转了小半圈，才转头，直往禅室外走去。一句话未说。
既然都来了，就去看看。
卓夷葭看着华太君，然后点点头，“好。等我奉侍了祖母小憩就去转转。”说着往前搀扶着华太君往里走去。
穿过山林走回寺里，在小徒弟的带领下几人很快到了方丈的禅室外。
站在何氏身后的李氏神采一笑，转头对着中间的卓夷萍轻声道，“你大姐进宫以后，姐妹中没有能教诲她体贴她的。你常日里多教你四妹一些。她是个孩子，你跟她亲，她总会听姐姐的。”
她没有来过寺院，皇室里只要皇祖母和太妃娘娘们会偶尔去一次寺院。可她作为中宫嫡公主，每年新年祈福，都是和父皇母后一起去禅坛。
红姗放下举起的手，向着门口看去，可惜还没有看到样貌，男人便伸手带起了银灰色锦缎大氅，整小我便隐没在了大氅中。
红姗眉头锁的越来越紧，少年余光不时撇过来，却不说话。
卓夷葭看着小沙弥没有说话。
这时禅室的门缓缓翻开，门推开，走出一个男人，身长八尺。
樊林山脚有人家户，可上了山腰就无火食了。坐落在山顶的樊林古寺是南商朝最大的寺庙之一，此时山中无火食，香客也都回了去，或者午憩中。
卓夷葭边看边走，一起走到丛林中。
红姗缩在石头上，正打量着院落，便看着一个少年从院外走出去。
卓夷葭带着红姗走入林中，不闻人声。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