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舆外头,人声喧闹,宁仪韵还模糊约约能听到路人说的话。
宁仪韵从红盖头底下,俄然看到一只男人的脚穿戴皂靴,从轿门的帘子底下踢出去。
两人无声的对视,用眼睛交换着。
那大脚的仆人较着愣了一下,脚在轿帘底下停了几息,才收了归去。
“一拜六合。”
“咳咳,”乔安龄这才回过神,“好。”
“当让不会说的那么较着,他们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他们就都晓得了。
她的腰俄然一紧,随即落入一个健壮有力的度量里。
乔安龄走后,屋子里乔家的大姑大婶们坐了一会儿,也分开了。
她“嘿”了一声,红盖头底下笑容滑头。
“好,醒酒汤不必喝,先把交杯酒喝了吧。”乔安龄说道。
你看这不就没有再敢劝我酒了。”
乔安龄从喜婆手里接过称杆,将称尖放到红盖头的上面。
降落磁性的声音带着微醺的酒意,仿佛在勾惹民气:“我返来了。”
“送入洞房。”
这也是一道流程,喜婆之前就跟宁仪韵讲过,新娘子吃一口生的东西,然后说一句:“生的”,讨个好彩头。
乔安龄答非所问:“好香,如何那么香。”
宁仪韵脸上一热,应道:“好。”
宁仪韵在乔安龄脖子闻了闻固然有些酒气,但是并不重,看来真的没有喝多少酒。
她眼神和顺,因为桃花眼眼尾上勾,显得娇媚勾人。
宁仪韵脸上更热了,轻声应道:“好。”
跨过了四五道门槛,这红绸终究停了。
说罢,宁仪韵便起家往八仙桌的方向走,还没有走到八仙桌,身后几声孔殷的脚步声。
“是定安侯啊,定安侯,你晓得吗,了不得的权贵世家。”
“别闹了,先把醒酒汤喝了。”
喜婆拖长了音,意有所指。
屋子里又是一阵轰笑。
乔安龄一边喝酒还一边直勾勾盯着宁仪韵看,直到一杯酒喝完。
但是,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他一贯是如何高调如何来,如何张扬如何做。
“新郎官,你快到前头去吧,前头客人们都等着你去喝酒呢,”喜婆说道,“也别喝太多了啊,夜里另有事要忙啊。”
“这是喝交杯酒的?”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吃了一口:“生的。”
一根红绸递了过来,喜婆乐呵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女人,抓好红绸拜六合了。”
和顺和媚意在她眼里连络在一起,悄悄地看着他,乔安龄的心仿佛被勾住了,勾住了便转动不得。
她坐着的这张喜床,是靠墙房的,是三进的拔步床。
“快把我放开,抱够了没有啊。”宁仪韵扭了扭身子,瞪着乔安龄。
乔安龄没有接话,只是耳背跟红了,他对宁仪韵说道:“我出去一会儿,尽快返来。”
提亲如此,下聘礼如此,大婚更加如此。
又坐了好久,合法她等的无聊端王时候,门口响起有力而短促的脚步声。
乔安龄低头,寻到宁仪韵耳边轻声说道:“小事?如何会是小事。我的洞房花烛夜,如何会是小事?”
“你,你这是以机谋私啊,”宁仪韵震惊道,“你就为了不让人劝你酒这个小事,来以机谋私吗?”
喜婆呵呵一阵笑:“呵呵呵,好啦,先别盯着了,在盯着新娘子脸上都要被烧出洞来了。先吃饺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