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颠末端初更，天气垂垂地黑了，小寒在前头为两人打灯，二娘子携着七娘子进了百芳园，对看门的妈妈笑道，“李妈妈，给七妹留着门，一会她还要出去。”
第二十八章 实惠
长年累月这么住，小了。
真是个瓷娃娃。
王妈妈却听进了内心。
三娘子到底还没有全好，才说了几句话，就暴露了倦容。
溪客坊很小巧，三娘子、四娘子都住在侧屋，两姐妹就如同现在的九哥和七娘子，一人占了一边屋子。
家庭简朴，父母兄姐娇惯，就养不出大太太的心机。就算在杨家这么多年，历练出了一些手腕，但是又如何能和幼年丧父，要独立支撑流派的大老爷比？
大太太一贯是刚烈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年因为没有子嗣，连家都懒得管了，让四姨娘对劲了好些年。直到九哥出事，正院才重新在杨家建立起了威风。
七娘子莞尔一笑，“九哥晓得了又怨我们不带着他。”
不过，杨家子嗣空虚，就算正院因为八姨娘的出身，对她不冷不热的，也决不会打着害她的动机。
不知不觉间，王妈妈已经把七娘子当作了小大人似的。
如果九哥出事，正院就算是完了。
二娘子起家进了西里间，柔声和九哥说了几句话，便出了堂屋。
自从七娘子到小香雪吃了一次饭，六娘子就常常拉着七娘子到小香雪玩耍。
“功德。”七娘子松了口气，二太太能够撤销过继的动机，对九哥来讲的确是再好也不过了。
固然二娘子处措置身事外，很少牵涉进后院的浑水里，但她嫡长女的身份却变不了，都城定国侯孙家的高贵，也是明摆着的。最可贵二娘子在如许的身份下，为人处世，却仍然没有一点骄娇之气。
王妈妈立即吞掉了剩下的话。
“我出门今后，就更不会有人束缚她……到时候，你要——”
“八姨娘！”两人都忙笑着问好。
“八姨娘自从有了身子，只要溪客坊来过两三次相请，才会出她的七里香。平时给她诊脉的也都是我们家走老了的良医。”二娘子痛痛快快地说，也不问王妈妈的企图。
当晚就把二娘子请到了西偏院。
屋内却安插得很淡雅，固然件件都不便宜，但也不像是七娘子想的那样艳俗。临窗的书案，甚而要比二娘子的书房还乱了些，书案边的青石砖上层层叠叠，磊了无数的书。
特别是现在三娘子的婚事说定了以后……
七娘子不好说甚么，只好低头不语。
“四姐就这么本性子。”六娘子快人快语，“整天板着个脸，活像是谁欠了她银两不还。”又聘请七娘子。“可贵本日不上课，去小香雪荡秋千吧！”
二娘子话才说了一半，远处就传来了鼓噪之声。
“找你出来发言，实在是为了五娘子的事。”二娘子叹了口气，罕见地暴露了些许烦躁，“她就是活脱脱第二个娘，只是她没有生在秦家，而是生在了杨家。按她的性子，将来要吃的苦只怕是无穷无尽，只可惜江山易改，赋性倒是难移！”
几个姐妹也都去看过她了。
“也就是劝着娘的性子。”二娘子有些不觉得然，“别让她因小失大，和父亲撕破了脸。――正院要有正院的胸怀，姨娘们的阴微见地，能够弹压，就是不能当真计算。娘偶然候就是少了这点腐败，你在旁帮着说说话，哄她高兴高兴，相机出个主张，事儿也就这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