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被搞得很败兴，沉了脸不说话。
这话明着是捧二太太，实在还是戳九娘子的伤疤。
六娘子倒是止了笑，“这是该当的，我们都该为大姐夫拜一拜，愿他这一科能中！”
小沙弥却对峙，“如果做学签解，就更不通了，南无天下若虚舟，不消张帆任去留，俄闻晓唱丝纶后，月落空垂一钓钩，这签诗意境漂渺，不沾尘凡气，所求者多数也是虚无缥缈之物，若求佛缘的，才算是求中了。施主求签时，情意怕是不诚吧？或许是那位尊亲本年出了甚么事，不能招考，也是有的。”
六娘子就和七娘子咬耳朵，“也不知如何回事，自从进了玄月就是这个模样，时不时就出半日的神，和游魂儿似的，不晓得贺怒。”
比不得初娘子、七娘子，另有个正院的名头在。那些想攀龙附凤的小官，天然会把目标放在她们身上。
纵使当代锦衣玉食，仍与愿难足。
“大太太还不就吃这一套？”七娘子昂首端端方正地写完了最后一行字，搁下笔，腔调平淡。
二太太神采就丢脸了起来。
五娘子就住了口蹙眉不语。
六娘子也不过是想出来逛逛，做做模样拜过了观音，就拉着七娘子出了殿门，嘻嘻哈哈地站在檐下，商讨着是去看枫桥夜泊的碑刻，还是去藏经楼里抄几本经籍，又或者到枫江第一楼里看看运河的风景。
十娘子是香姨娘的第二个女儿，与九娘子一样，极其得宠，传闻吃穿用度，倒比几个嫡出的哥哥都强。
五娘子还要再说甚么，大太太已是不轻不重地看了她一眼。
五娘子就吓得跳了起来，仔细心细地拍过了身上的衣服，才抱怨六娘子，“死丫头，得了闲也只会玩弄人。”
才说完，五娘子就加快了脚步，绕进了通向月来馆的小径。
现在杨家女儿仿佛分了两派，三娘子与四娘子天然是自成一派，每日里叽叽咕咕，有说不完的话。
“萧大人上门请了三四次！”也不知在夸耀给谁听。“前朝他家里有鬼作怪，听讲是被打杀的一个小丫环，朝朝日日在院子里飘零，晾出去的衣服，收出去就是一股血腥味！有两三个姨奶奶不在乎，穿上去就是一场大病。”
她就渐渐地合上小窗，踱到了枫江楼临着寺内的那一面。
再说，未出嫁的女儿为姐夫求签，始终也有几分奇特。
五娘子胡搅蛮缠，倒是对于二太太最合适的人选。二太太一味拿浣纱坞的事说话，五娘子就永久以九娘子的死做文章。
以杨家的身份，寒山寺早早就屏退了闲杂人等，一并寺内只要小沙弥里里外外洒扫，除了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衲外，一应年青和尚一概躲避。
五娘子已是参拜了一圈，正和弘法堂里的小沙弥说话，“这一签该如何解？为甚么会是中中签？”
等，唯有等，等二太太的忽视，等更好的机遇。
七娘子就不期然有几分哀思。
她就住了口，望向了七娘子。
不过，张先生说封锦年纪太小，这一科还是不会放他出来招考。
谁叫她身为女儿？又是如许的一个庶女。
大太太不由乐出了声，“几位少爷要回家，如何说都是功德。起码本年过年人就齐备多了。”
大太太和七娘子之间，也垂垂的多了一份随便。
清楚是姐姐，六娘子的口气倒是一团娇痴。七娘子亦不由得莞尔，“是你可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