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动手
二太太给的那碗茶水，她是没喝出任何不当，也是从茶壶里现斟出来的，二太太本身还喝了一样的茶水，众目睽睽之下，要做甚么手脚，实在是不大轻易。
三娘子凭甚么这么欢畅？她莫非不晓得大太太最讨厌的就是四姨娘？四姨娘要不是仗着与大老爷的血缘干系，早就被大太太发配到西北去了。
许是因为前面的两个女儿，婚事都安排得很安妥，四姨娘看了眼热，就对大老爷吹起了枕头风，也不晓得她说了甚么，夙来很公道的大老爷，竟大有亲身为三娘子说亲的意义。
立夏还觉得七娘子立即就要怒斥白露，就起家出了屋，想给白露留点颜面。
三娘子笑了笑，暴露了一股别样的自傲和笃定。“这不是我们闺中女儿想的事。”
大太太就撇了撇嘴，当晚好声好气，把大老爷留到了主屋用饭。
屋子别传来了微微的脚步声――在正院住久了，七娘子也练就了一身的好听力。
六娘子来看七娘子时，也排揎二太太，“心狠手辣的，叫人见了就惊骇，到底在图谋甚么也不晓得！”
七娘仔细心地研讨着上头的针线走向，翻来覆去地看着上头的阵脚，看了半天，才将信将疑地喃喃，“是不是配色上，用了三四种色彩不同很纤细的丝线。”
“七mm倒是没多少绣花的天禀！”她罕见地直白。
立夏把她身边带着的手帕给了七娘子。
“白露！”七娘子轻声呵叱，白露悻悻然住了口。
立夏不由得怔住了。
三娘子展眼到了说亲的年纪，可四姨娘长年与大太太斗得风生水起，两边是面和心分歧，大太太故意在三娘子的婚事上狠狠卡四姨娘几年，但大老爷却大有亲身为三娘子保一门好亲的意义，更让她心中不悦。
现在说到庶女的婚事，却把她解除在外，不是打大太太的脸，是甚么？
白露松了口气，从钱匣子里抓了一捧铜钱出去，散给了来送药的小丫环，“辛苦了，拿去买糖吃。”
七娘子看了看，笑了笑，就把它放到了枕头边。
立夏当然不能答复她了。
大太太的父亲要做七十大寿，人生七十古来稀，大太太还要筹办着带五娘子上京拜寿，到时候该把九哥拜托给谁，她还没有想好。――七娘子没来之前，大太太都不敢想上京的事！
七娘子就真的很看不明白了。
不知不觉就进了仲春。
“明日就要上学了，如果绣工没有长进，黄先生该如何说我？”七娘子对峙。
大老爷思考半晌，“五娘子脾气跳脱，恐怕……本年你如果要上京拜寿，好都雅看凤佳那孩子的性子再说。”
大老爷昨日发话，又把三娘子的婚事交回大太太手里措置，她当时还觉得四姨娘必然会气急废弛……枕头风吹了那么久，才吹出了大老爷的松口，大太太轻描淡写几句话，她又落了被动。
“方才到小厨房去和曹嫂子说话，”曹嫂子是大太太的陪嫁，这么多年来掌管正院小厨房，说的上是位高权重。“曹嫂子正幸亏蒸酥酪……我就要了一碗来，您尝尝？”
九哥很镇静，穿了崭新的嫩黄色春衫，拉着小雪、七娘子在寒山寺里跑来跑去，跑得浑身大汗，二太太笑吟吟地赏了一碗茶给九哥。
她又想起了四姨娘。
这都是台面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