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站到了榻边,仔细心细地扫视着九哥的身子。
大老爷心中一动,倒是留意看了七娘子几眼。
大太太松了一口长气,忙道,“小五,知错就改,知错就改!”望着女儿脸上的红印子,倒是忍不住又要落下泪来。
屋内便静了下来。
大老爷赶紧和许夫人客气,“不要紧,一点小事,三姐歇息为要。”
万一,万一划伤九哥的人并不是许凤佳,他就是一顶缸的……
五娘子当时在许凤佳身边,却没有及时禁止他拿刀戏弄“七表妹”。
平国公一门忠烈,就算不提宫中贵妃,在皇上心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勋爵。二老爷在京里写信返来总要带一笔,平国公又进宫为皇上参赞军事……皇上又汲引了当年平国公的门人……
世人恰是各有苦衷的时候,外头就传来了男人说话的声音。
许夫人就冲许凤佳使了个眼色,“返来还没有洗漱换衣,一身的灰尘,先归去清算清算再过来。”
“好。”也不知看出了甚么,大老爷的目光略一回旋,就又收了归去,声音里,重新又暴露了笑意。“既然你二姐、七妹,都让我给你留面子,我也就未几说甚么了。”
九哥俄然穿上女装,梳起了辫子在百芳园里浪荡……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疑点。
大老爷就笑着对许夫人说,“我们太太就是这本性子,成日里小题大做……三姐不要介怀!”
五娘子看了看九哥,又看了看七娘子,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下来,只是到了这时,倒是谁也没故意机理睬她了。
许夫人也就稍解难堪,又给许凤佳使眼色。
许夫人望了望许凤佳,眼中不舍之色一闪而逝,下一秒倒是抬起手,又快又狠地摔了许凤佳两个耳光。
大太太醒来后,二娘子却松了一口气,垂垂回过神来。
她悄悄吸了吸鼻子,又把眼泪憋回了眼眶里。
许凤佳乘世人没有重视,就扭头看向了七娘子。
他垂首慢条斯理地吹着滚烫的青心冻顶。
倒是没有先看九哥,而是几步走到大太太面前,哈腰体贴肠相了相她的神采。
七娘子固然留意到了许夫人的异状,却没有多想,只是呆呆地望着九哥,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又见许凤佳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时也堕入了深思。
大太太衰弱地笑了笑,“也没甚么,就是胸口另有些闷。”
事关九哥,就不是以七娘子出事的忽视态度来对待了。
大老爷放柔了声音,“人是铁饭是钢……听话。”
大太太抖了抖肩,声音发闷,“老爷今晚就在浣纱坞对于一口吧,我吃几块点心对付。”
大老爷固然出身世家,但已经是杨家走得最高的一个,和本家的联络又不紧密。在京里没了平国公不时在皇上面前提着,恐怕这么多年的处所官做下来,圣心早失。
大太太摆了摆手,气若游丝,“也不是诚恳的。”
七娘子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大老爷却没有解缆的意义。
她反倒安静了下来,安然隧道。
但若九哥能好起来,大太太又如何会放过让九哥受伤的人?
“欧阳郎中和我打了包票,九哥不过是受了惊,又被灌了安神的药,睡畴昔罢了!”
过了一会,又悄悄地嗟叹起来。
大太太叹了口气,看了看大老爷,没有说话。
“我做人母亲的,那里能不操心!”大太太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