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眯着眼，没有理睬梁妈妈的话茬，而是提及了五娘子的事。
大太太强忍着没有推开她，望向了立春。
纤秀坊做一套衣裳，造价百两以上，那是常有的事，还不算师父的人为。大太太这一次，的确是很大手笔。
大太太面上还在笑，眼神却带着一丝不屑。
再说，总不能一人发一个镯子吧？那成何体统。
七娘子固然看着安静，眼底却有压不住的焦心。
“我不会给干妈丢脸的。”
大太太很欢畅。“还是你晓得我的心机，再寻些好东西给她摆在桌上吧。白露返来与我说，九姨娘房里最值钱的，还是三娘子拿去的一个美人耸肩瓶。”
这些妈妈们笑着应了是，却没有走。
“到底如何回事！”大太太有些活力。
二娘子不由就看向七娘子，除非七娘子出来求讨情，母亲说不定也就心软了，说她几句，也就这么揭过这事儿了。
七娘子望着本身的脚尖，也不说话。
梁妈妈就笑着出去了，找王妈妈筹议，给七娘子屋里添多少安排。
她有些难堪，咬了咬唇，就要硬着头皮送客。
大太太的神采更丢脸了。
这不是在打大太太的脸？
梁妈妈说这话，不无安抚七娘子的意义。
只是这小小的五间屋子，对七娘子来讲已是很大了，她从南偏院带来的箱笼，在卧房靠窗墙边一字排开，屋内都显得空空的。
白露就低下头细细地应了声是。
第五章 风波
白露一身半新不旧的藕荷色缎袄，只要手上戴了一对碧玉镯子，看起来很朴实，脸上的笑却让人很舒畅，她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对梁妈妈说，“太太说，七娘子没甚么好衣裳，请了纤秀坊的人来给七娘子做衣服，不过纤秀坊的人本日过不来了，请梁妈妈把五娘子的衣裳取几件出来，先给七娘子换上。”
“我们家太太也是极爱猫的，此次老爷上京，还特地为她寻访了几头宝贵的云猫！”王家来存候的婆子，也很有眼色，笑着说了几句话，便起家告别。
眼下看来，五娘子是免不了一场罚了。
五娘子乍现不安，二娘子也挑了挑眉。她还觉得剪掉的是五娘子本身的衣服，这才赶来救场。
“这还是初娘子睡过的。”梁妈妈眼里带了一丝记念。“当时那么小小的抱来，现在都是一家的主母了。”
“娘！”五娘子一看到大太太，就奔过来靠到了她膝下。一副理所当然，受尽宠嬖的模样。
屋里已有了一张酸枝木螺钿床，只是不如正屋那边的大，七娘子摸了摸那木料，却感觉单从料子来看，与大太太睡的那张床没多少分歧。
大太太想了想，勉强道，“再看一段吧。”她低头合了合杯盖，漫不经心肠道，“二太太方才遣人来，送了些八娘子的衣服过来。”
这是个小小的院子，从正院堂屋一侧开了个小门，颠末抄手游廊通出去，北边是一溜三间青瓦房，南边则是一溜的倒座小屋，被大太太的箱笼塞得满满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腾，她只得了北边的这三间，与东西边的两间小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