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传的小丫头追在前面只来得及行了个礼。
芳姨娘扶着人叫唤起来,直说不活了。
“装得一副狷介样儿,我还当二姐姐真真是冰清玉洁,常日里吃口饭就仿佛脏了你的口,如何,这会儿吃紧的要嫁人就不嫌丢人了!”五娘站在二娘劈面道。
“六mm,来的恰好,走,我们一起去问个明白!”五娘不由分辩拉着六娘进了院子。
大太太站在老太太身后问话。
大太太叫人把院子门关了,派了毛妈妈领着两个小丫头守在院子门口,几个大丫头利落地把院子清算划一,先叮咛把芳姨娘拖下去。
六娘和二娘、五娘一道跪在老太太面前。
六娘不由分辩用力把人按住。
五娘眼风都不抬,嗤笑着说:“我们姐妹说话,一个贱婢有甚么说话的资格,来人,给我把人打出去。”
六娘敏捷衡量了一番,缓慢地取出一个小巧的装了料的荷包在五娘眼皮上抹了一下,道:“一会儿五姐姐尽管也哭,剩下的话由我来讲。”
五娘就要跳起来发言。
二娘脸上一白,芳姨娘运营的这一出她是晓得的,只二娘一惯尽管读诗作画不操心这些事,时候=日一长,就是再想开口也没了资格。
“糟了!”六娘猛地想到甚么,站起来就往外走。
五娘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二娘,道:“我好不好不消你来讲!你使的那点儿谨慎眼子倒真是好笑,不知廉耻!”
“二姐姐,五姐姐,多大的事,坐下来喝口热茶,渐渐说!说来,我们来了,二姨娘还没筹办茶水呢!”六娘上前站在五娘中间,按住五娘的胳膊勉强打着圆场道。
二娘在院子里作画,六娘到了院子门口,又迟疑起来,于一个还没长成的小女人而言,那样的话是不管如何不好问出口的。
“五女人是真真金贵,我便是在五女人面前没甚么脸面,也是服侍了老爷半辈子的人,五女人倒是晓得耻辱,我只晓得长辈屋里便是阿猫阿狗也金贵些,五女人却对着老爷屋里人喊打喊杀!”
芳姨娘为着二少爷,早早就与大太太撕破了脸,这些年就靠府里一月二两的月例银子过日子,又要补助一儿一女,没日没夜地做针线,眼睛已经不大好,脸上尽是细纹,还比不得大太太身边的面子婆子荣光,这会儿老母鸡普通护在二娘前头,眯着眼睛与五娘对峙。
五娘冷哼了一声,上前一巴掌掀翻了画板,收回“哐当”一声巨响,统统就都突破了。
六娘上前两步,挤到老太太跟前,一面给老太太顺气,嘴里劝着老太太别气坏了身子,一面给大太太使眼色。
院子门口已经看到老太太由两个大丫头搀着快步走了过来,大太太面色乌青地跟在前面,估摸着是在路上碰到了一起。
五娘高低垂起下巴,挣开六娘,一巴掌扇了上去,“打得就是你这等小鬼,打量我娘好性儿,容了你们这些年,更加蹬鼻子上眼了!”
芳姨娘愣了一下,捂着脸趴在地上惊天动地地哭喊起来。
芳姨娘看老太太出去,止了哭喊,在地上膝行几步,跪到老太太面前,哭道:“求老太太给奴婢做主,奴婢贱命一条,好赖都是混日子,可二女人是府里金金贵贵的主子,现在跟着奴婢过得是甚么日子!要打要骂,闯出去就脱手,叫女人家如何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