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情馆的书房内,四周都点上了蜡烛,莹莹光辉照亮一片。墙上挂着一幅管道子的游春图,除此别无多余的玩器,看起来非常洁净。一张花梨大理石石案上放着几方宝砚和两只笔筒,别的一个吊着羊毫的小架子,另有一把精美的银算盘。书案后边整整齐齐的十几个大书架,未清算安妥,现在看起另有些空落落的。
煎雪看她接下来还要忙,也未几说甚么。她晓得自家女人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明天的事情明天做,毫不会拖到第二天,她如果没把一件事情做好,就算是让她躺床上也会睡不着。
暖芳园内,炭火正烧得暖烘烘的。
“落锁的已经开门了,女人要不先洗漱,我这就是去膳房传早膳。”随后烹露也起来了。
七十多的崔老夫人邹氏一身鸦青色深衣斜躺在堂中正位的躺椅上,一整套高贵的帝王绿翡翠金饰,看起来雍容华贵。而三姨娘察氏便侧坐在老夫人的边上,给她锤锤腿。鹅黄色绣红梅的深衣,看起来非常素净,又戴着一整套蝶舞金簪,一副贵妇的姿势。
“雨晨见过二姐姐。”崔雨晨看到她也灵巧的施礼。跟着一等下人也喊了一声,“见过二女人。”
早膳过后不久,崔老夫人房里的侍女便过来通传,说是有事让她畴昔一趟。她眯了眯眼,不觉得意,“父王这个时候也该下朝了吧?”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八。
戌时,一更。
这两日都还算承平,往承王府送礼的人还是络绎不断。此中有件事情还真是被崔容瑾给说中了,那就是宫里皇后娘娘真给她派了两位太医过来,不过她竟然能撒得了谎,也有本领圆谎。她让煎雪给她弄了些扰乱脉象的药,吃了竟能够窜改脉象,又不伤身,一时候也蒙混了畴昔。
“我也想多睡一会,只是那鞭炮声一响,我如何都睡不着。”这一到近年,每天凌晨那鞭炮声就是没停过。
只是此次……恐怕她又低估了梧桐。
“祖母请讲。”梧桐在边上落座,方一听就晓得准不会有甚么功德。
梧桐点点头,“煮雨去服侍容瑾了,一会你们吃完早膳,和方达多找几小我帮手把库房里的玩意搬出来。”
“祖母这话严峻了,孙女听闻朝歌高门里的嫡出女人到了十三以后便要随在母切身边学习如何执掌中馈,他日也是要嫁到一样的官宦世家里去的。现在我也只不过替母亲筹划府内大小事罢了。父王是多么的身份,而察姨娘也只不过是一个妾侍,连侧妃都算不上,何况母妃还活着,她若代替母妃见客那才是笑话。如果可巧让哪个不长眼的御史看到,到时候上奏陛下说父王宠妾灭妻,那父王现在的职位还不被毁掉了!”说话间梧桐带着惊骇的、镇静的声音。
朝歌属北方,北方过节大多是吃面食,以是也会筹办比较多的面食。这一大早的早膳筹办的也是面食。紫薯双色花卷、阿胶糕糖、枣泥山药糕、梅花饺,另有一海碗的阿胶白皮粥。
“祖母考虑得恰是,孙女也是这般想的,以是今一早没等布告祖母一声,我就让方管家把库房内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我本就想着挑一些玩器送到各院子中,没想到这一会祖母也生出了和孙女一样的设法。”面纱下梧桐笑不露齿,一副仪态万千的大师闺秀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