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房的马车停下,冯嬷嬷伸手,将苏高氏从车上扶下来,一边低声道:“奴婢已让冯望探听过了,确切出来了,待会儿只要等绿翘揭露,您便可出面了。”
“大夫人,到了。”
“安然郡主?是岁初以空棺椁回京的威远护国公的女儿吧?我记取春日宴上,是太子给她请封的郡主。”
门外站着的冯望却却俄然大声喊了起来,“掌柜的,您谅解谅解这做长辈的心啊!这若真容了这未出阁的郡主做出这类不知廉耻的事儿来,坏了身子没了明净,被人骂几句也就算了,可这坏的是国公府的名声啊!是我们全部南景朝武将的家风啊!”
冯嬷嬷赶紧让出身后的苏高氏,“我家夫人乃是工部员外郎的妻室,安然郡主的大伯母,因着担忧郡主一人不能支撑流派,现在帮着摒挡国公府。”
苏高氏扶了扶鬓发,看了眼收支茶馆的客人以及长街上来回的路人,微微皱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点了点头,“出来吧,这孩子,当真叫人不费心。”
掌柜的本来笑容相迎,一听这话顿时就拉下了脸,不悦地皱眉打量了眼冯嬷嬷,说道:“还请这位嬷嬷细心说话,敝店在都城开了五十多年,迎来送往无一不是清雅高朋,从不可这类败德活动,不知嬷嬷这话到底从何提及?”
“我晓得!是国子监祭酒宋大人府上的二公子!清月公子,宋沛河!”
“哈哈。”
“以是要私定毕生呢!这还是郡主啊!这么自甘轻贱……”
绿翘颤抖着,却微微拔高了声音:“是,是安然郡主!”
掌柜的另有些游移。
苏高氏听到了两边的群情,微皱了下眉,朝冯嬷嬷扫了眼。
她眼中尽是忧愁自责,话语里又谦虚温厚,叫人听着都感觉不忍,又听了这安然郡主的母族竟是商户之身,便愈发认定了她是个没有教养且品性卑鄙的轻贱之人。
苏念惜又靠回凭栏上,噙着笑,翻开折扇悠哉哉地摇着,朝底下看。
冯嬷嬷一脸的恶相,将世人的重视力吸引过来,却将身边的绿翘往前一推,怒道:“你来讲!”
未曾重视,香茗楼门口,一个身着象牙白工笔山川楼圆领衫,通身风骚不羁模样的郎君站在那儿,正抬眼瞧着二楼的她。
而底下的看客们也再次群情起来。
夏莲应下,回身拜别。
只见着穿着不俗的妇人领着一群丫环婆子浩浩大荡地进了香茗楼,冯嬷嬷见着迎来之人,张口便斥,“掌柜的,你们开的甚么店!竟答应未出阁的女娘与人私会!”
正待要叫冯嬷嬷去禁止却已来不及。
二楼,夏莲眼神一厉,回身要走!
“啧啧,守孝三年啊,谁能包管对方家里会不会变卦?”
夏莲一双眸淬着冷意,阴沉地看向底下张口杜口歪曲郡主名誉的冯嬷嬷。
“对!清月公子!我曾与他对过诗,诗情才调皆为上品!不愧是清流世家出身,非常叫人佩服。”
“掌柜的包涵,是我们来得冒昧了。怪我,没有束缚好这孩子。国公爷生前忙于保家卫国,她娘又是个商户出身,疏于对她的教诲,以是才养成了她这般……无拘无束的性子。本日还要劳烦掌柜的给带个路,让我将人带归去,此后定然好生教诲,不再闹出这类给人添费事的事儿来。”
二楼。
“就是!郡主不守本分,却要带累我朝为国杀敌的兵士们的心!传出去,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