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惜轻笑,朝他点点头。
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殿下,莫不是处境比她所想得更加凶恶?
不想,苏念惜又指了指柜台上摆着的酒坛,“有劳纪先生辛苦跑一趟,这一坛令媛醉,便算作我请纪先生走一趟的辛苦费。”
“安然郡主?”
“成!不就跑一趟么!不费事!”纪澜抬手就接过盒子,细心地将钥匙收进荷包里,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为何?
纪澜惊奇,没想到这壮汉竟然是楚巍家阿谁‘大名鼎鼎’的憨儿子!
这朝堂里多少人想拉拢世代武将执掌南疆兵权的楚家?就这么悄悄松松地被苏念惜拿到手里了??
不想,苏念惜却对身边的夏莲低声叮咛了几句后,又笑道:“可受人之恩却不酬谢,非我家中端方。既然无缘亲见那位大人,还要劳烦纪先生,替我转告一声谢意。”
笑了笑,道:“有劳纪大学士体贴,多谢。”顿了下,似是不经意地问道:“玉真观一案后续,但是那位大理寺正大人在查么?”
一旁的夏莲立时发觉了苏念惜刹时的不对,当即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轻声扣问:“郡主?”
她痛得浑身都在发颤,想扑畴昔,拔出身上密密麻麻的尖刃,与他同归于尽!
这安然郡主可不是傻的,瞧瞧,不声不响地,把楚家这力大非常的神人都给弄到身边做保护了!
“纪大学士若无要事,那我便先不陪了。”苏念惜看纪澜面上神情窜改,天然晓得他在迷惑甚么。
寒泉?
赏莲宴那日之事虽有风声传出,更多的倒是苏家长房嫡女与梁王之事,楚家与长公主之间到底产生了甚么,却无几人晓得。
那位殿下也不知甚么个意义,非要他来叮咛这一句做甚?
目送纪澜拎着酒坛喜滋滋拜别,苏念惜脸上的笑容垂垂褪去。
他不想让苏念惜思疑那日太子的身份,免得说漏嘴叫故意人发觉对太子倒霉,便用心说了这么一句。
纪澜听得眼睛都瞪大了。
“郡主?”见苏念惜不说话,纪澜笑着看过来,“郡主对那位大人倒是上心。”
那熟谙到几近刻入到苏念惜骨髓里的声音,在第一个字的刹时便让她晓得了身后之人是谁!
纪澜一愣,这才想起,上回太子殿下但是假装大理寺正去的国公府。
沈默凌已迈步走过来。
——不管她如何做好筹办,不管她如何去尽力昂首,不管多少次,她都没法,没法安然又安静地去面对这个曾折磨了她十二年的仇敌!
“这是……”
苏念惜将一把小巧的钥匙放在盒面上,道:“这是我的一点小谨慎意,请纪先生转交那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