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红瞥见血河之上,有很多似船非船,似车非车之物,若说是船,却又有血肉骨轮,若说是车,却又在河上飘零,她固然资质美玉,毕竟修行日短,道行陋劣,认不得这血河车的妙用,见每辆车上都有一个易静,或是掐腰怒骂,如恶妻卷街;或是赤身弄姿,如ji女迎客;或是浑身鲜血,如坠天国;或是浑身血雾,如入魔道,各种形象,仿若梦幻。
上官红没想到陈仙子所赐神雷如许短长,更因来时仙子那几句嘱托,认定此行有惊无险,又实在担忧恩师安危,干脆收回甲木神光,化作数千根青光凝集而成的巨木,向下排空乱打,她这得传自圣姑的天赋五行遁法非常短长,跟金铭钧修炼的合沙奇书一脉,各有千秋,立时将血河中间劈出一条血路。
鸠盘婆见易静乱了道心,暗自欢乐,她因跟智澄学习佛法,因贪嗔未除,以恶念修持,反增魔道,比先前更加道心沉稳,固然放入迷魔,等闲就能置仇敌于死地,却也知易静根底,背后很多高人暗中互助,她现在魔功大涨,倒也不在位于正教那些高人,只把血河魔阵摆布开来,一边等着那些妙手上门自投坎阱,一边再渐渐用邪术炮制易静。
他晓得,如果鸠盘婆损了易静肉身,在天劫临身之下,不免要身故道消,最后搏命将残魂逃出,还被他师兄用法坛摄去,成果惨痛非常,易静反而得了天大的好处,经历了这番磨难,道行猛增。鸠盘婆,除了让人幸灾乐祸贬上几句以外,就只剩下一缕永久不能投生的残魂了。
鸠盘婆没想到他不打即退,猜想以他身份法力,既然来到这里,定不会心怯不战而逃,心中更加谨慎,纵身化成一道血光在前面紧紧追去。
河里又有十万血河魔王车,随波逐流,天然构成一个步地。
金铭钧微微感喟:“道友曾跟智澄学佛,可知愚痴倒置为何意?”
金铭钧一身白衣,立于滚滚血河之上,非常舒畅地说:“鸠道友,你顿时就要大劫临头了,还不知觉悟么?”
那九个妖怪隔着光芒,不住地吼怒啃咬,只是不能冲破。
谁知金铭钧底子不与她争,反手一划,将一条血河如瀑布般从中裂开,纵身化成一道无色祥光,顺河而走。
但是因果报应,循环不爽,鸠盘婆昔日所结死仇,玄龟岛的易静此次便机遇偶合找上门来,便如一个将死之人,咽气之前看到统统冤亲借主找到窗前,厉声索债,惊慌可骇,这鸠盘婆昔日毁了易静肉身,几近“九鬼啖生魂”,现在他气数将尽之时,那易静也因着偶遇已经成了欢乐神魔的赵长素,两个朋友一前一后,全都找上门来。
金铭钧赶到时,鸠盘婆已经布开血河大阵,由天下最肮脏的血气阴煞构成奔腾不息的河道,仿佛一条红龙,环抱九宫山,循着阵势,血浪澎湃彭湃,拍天砸地,蒸腾起来的血气,上冲斗牛,下透地府。
单说易静前些时在幻波池收下一个弟子,名叫上官红,此女跟圣姑有缘,未遇易静,就先得了圣姑道书残卷,修成天赋乙木遁法,资质更是非比平常。现在峨眉派掌教是齐漱溟,齐漱溟飞升后传李英琼,李英琼再飞升,就要传给这位上官红,乃是将来的峨眉派四代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