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顺势看去,就见那边摆了四五块厚重的大码石,每块总有二三十斤的模样,上面还各绑了一根大绳索。
“好吧。”宿平本身也不知怎的,对这个少女所提的要求竟似生不出一丝的违逆。当下便把本日之事,原本来本的都说了一遍。
斗笠男人倒是看也不看,只对那船中的少女道:“云颜妹子,你意下如何?”
田丘闻言一愣,随即挺首道:“不错!我等恰是县衙的公人!你莫要毛病闲事,速速泊岸!”
“你看那是甚么?”斗笠男人特长点了一点船内的一角,又操了双桨划动起来。
“你!”田丘厉眉一喝,正要发作,却又突地想起一事,便按了下来,拱手道,“敢问几位少年豪杰,但是江那头的豪杰?”
阿谁叫作云颜的少女刚一出来,只看了宿平一眼,便转头对着斗笠男人道:“敢指大哥,米米在哪呢?”那少年凌雨倒是瞧了宿平一会儿,最后瞥见了他肩上的竹弓,突地又钻进了船篷里。
“多谢几位相救。”宿平抱拳道。客岁那些厢军兵士在时,常与他讲些豪杰豪杰的故事,是以宿平晓得,行走江湖,约莫是该抱拳施礼的。
这后半句,明显不是对着宿平所说。
“只是甚么?”那少女看宿平吞吞吐吐,毫不干脆,便透露一丝不屑。
斗笠男人摸了摸下巴,点点头,似是非常附和,便对田丘叱道:“你这好人!若非我妹子聪明,本日岂不被你乱来了去?”说完,竟哼哼着挪了个身,就要去拔起竹篙。
田丘目睹对方拿了银子,拍拍屁股就要走人,气得把肺都要炸了,当即把手中鞭子一抽,夹起马蹬,嘴里怒道:“你这两个黄口小儿,莫道老子真怕了你!”马儿嘶叫之下,就冲出了滩头,往浅水边朝着乌篷船激奔而来。
斗笠男人手中不断,嘴上俄然问道:“那小子,你会水不不会?”
宿平回了身子瞧去。那田丘公然并未中箭,一起鞭马击水、逼近前来,离那船头只剩了五六步远。刻不容缓之际,宿平终究拉开了竹弓。
斗笠男人嘿嘿一笑,没头没脑隧道:“云颜妹子,就这里吧。”
如此灵敏反应,委实叫人赞叹。
这一弓,并不是个满月,倒是速开速射,那镞头领箭、吃紧飞掠。田丘赶快再次侧身遁藏。只是那竹箭却不是瞄他而来,一头扎进了马儿的前腿。马儿吃痛之下,哀嘶连连,煞住了脚,原地胡乱踢起一层水花,倒身就要望回折去。
乌篷船方才驶出十多步远,那男人听到叫声,嘿嘿一笑,将竹篙“唆”的就插入了船头的洞眼,扎进水里。
宿平见他锚了船,心中自是焦心,正要开口,却又被那男人挥手止住了道:“你等会儿,且让我做个买卖先――云颜妹子、凌雨兄弟,你俩快些出来,米米上门了。”
少女微微点头,面现绝望道:“太少太少!那好歹是人家大少爷的一只耳朵,怎地才值这么几两?要我说么……起码得要一千白银!”
“不成扔,不成扔!”那男人又是摇桨又是点头,“这码石可有大用处。”
“这是给水性极好的人筹办的。”那从未开口的少年俄然冷冷地插上了一句。
江沿的水实在不深,只要半人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