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禁这时朝着法华冷声道:“能够放人了吧?”
“除非甚么?”赵都头仓猝问。
十七人骑马向着厢军冲去。
雷敢指、法华、凌雨几近同时两眼一缩,继而六目齐齐神采飞扬!
“甚么花样!”
雷敢指一呼众兄弟围上前来,把邱副都头用枪头团团顶在中间。
“除非那边头有个武功奇高之人。”
“你道我敢不敢?”法华满脸凶狡之色,实足贼寇气度,“别觉得我不知你是在拿话诓我,虚晃一招,借机背过身去公开开弓,想要射我个出其不料!――嘿嘿,真叫个‘煞费苦心’呀!――看来老子运气还真是不错,一抓就抓了个兵亲戚!――是也不是!?”
凌雨的额头拧成了“川”字。
“不错!他是我侄儿宿平!你若敢伤他,我身后的弟兄定叫你万箭穿心!”邱禁也发了狠话。
邱禁终究长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向前走上几步,望了那顿时的少年一会儿,仿佛没看清楚,又再向前几步,盯了几眼,这才叫道:“那小子,但是湘水那边,王老夫家的王石头?”
法华俄然靠马来到宿平身侧,一个飞身跃起,跨到大硬马背,从少年的身后探出双爪,扣住了他的脖子。
宿平爬将起来,一边看着邱禁,一边依言走开。
宿平打动,眼中泪水打转,却也只能咬牙忍住。少年自从离家以后,虽得风雷寨各式照顾,但是昂首不见父母,低头不见灵儿,现下听了邱叔叔逼真明白的“侄儿”两字,顿时想起客岁百口与他一起其乐融融的日子,一阵思亲之情。
两百步!
舒云颜柳眉倒竖:“你捣甚么乱!”
世人齐齐勒马!
邱禁闻言,双肩一颤!立时转过身来,手中的弓箭不知何时已然全开,遥遥对着七十步外的法华,口中厉声道:“你敢!”
“本来不是小石头!――甚么‘树平’、‘草坪’,我不认得!你们这些贼寇,休来乱来我!”邱禁骂了一声,竟然真就转过身去,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
宿平蓦地开口大呼:
“不消追了,他们已经逃远了。”邱禁面色寂然道。
法华哈哈一笑:“公然快人快语!那你便过来吧!”
站着的男人低声道:“赵都头,我如果那贼寇的头头,必将遣上几人来引开我们,如许才有机遇突围……不过,他们人手实在太少了,我们最多给他几十号让他牵着鼻子走,但剩下另有两百弟兄,他们想要脱身也是不易。”
邱禁转头如有所指地笑道:“赵都头!这可不是傻事,是功德!”说完,一把抛弃手中弓箭,转头深深看了宿平一眼,才对着法华道:“我来了。”
“邱老弟,我真他娘的有点胡涂了。”赵都头固然这般说着,却也在顿时把举刀右手朝后一按。
法华开口道:“提及来,这小子是你的亲戚,却不是你那身后的弟兄们的,你心疼他,他们可不必然心疼……”
“宿平!”少年身侧的法华叱道。他并非故意指责宿平,只是当下实在危急,四寨主身为首级,顾念大局,神经已然紧绷。
“这朝廷之人,公然都是些无情无义之辈!”雷敢指暗骂一句,手中长枪紧了一紧。
“你说!”邱禁只能听其言。
“甚么?”雷敢指闻言,不由一愣。
……
赵都头远远瞥见那些贼寇放下邱禁,扬长拜别,一挥长刀喝道:“骑马的,都给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