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人就是他之前说的邱叔叔么?”舒云颜现在方才觉悟过来。
“嗯……高了、健壮了、黑了、俊了――第一眼我差点没认出来!”邱禁也深深地看着宿平道。
“哈哈……你小子嘴是越来越甜了,可我脑筋却没晕。”
“……邱叔叔,明天我不能练引体向上了。”
“是右玄老!”舒云颜抢道。
堂前中间,只要两人。一名站着的是身着羽蓝长衫、冠插一簪、面庞清雅的中年男人;一名坐着的是头梳道髻的青服老者。这老者须发皆灰,脸却红润不枯,叫人猜不出年纪,正笑吟吟地听着上面的人说话。
少年听了点头不已,心中又是一阵暖和。
“我说你此人!怎地跟那詹鸟人一个德行!鄙吝的很!人家不放你,你也不放他!”赵其民风道。
“邱叔叔,你怎地与法华叔叔一样。”
又是一天酉光阴落。
倒是没有人答复。
……
“不,他比我短长很多。”
次日天亮,宿平与邱禁沿湘水南北跑了一个来回,又一起做了一趟俯卧撑。少年又仿佛回到了客岁夏天的那段日子。
“我是说,你们怎地都总说本身老了,但明显一个也不老啊。”
“邱叔叔,你可不是‘别人’!”
“这么说,他是去了衡阳?”老者捋须道。
“不错,我们到了。”
“詹纳司白么?……不过‘大萝卜’这名字倒也风趣。”赵都头不疑有他,哈哈一笑。
“这些事情、这些人物,千万不成再对旁人提起,便是到了衡阳,见了你侯大哥,也要保密!”
“他们到南岭了么?搬到救兵了么?”
“‘刑屠拳’我也有所耳闻,是极其霸道的外功,天下间会这套拳法的并没有几个,更说不定就剩下了那三寨主与你二人罢了,是以此后千万不要等闲在人面前闪现!”
宿平这才松了口气,忙问:“邱叔叔,你是如何晓得的?”
火线呈现了一堵城墙,城墙之下有城门,城门两侧有兵士,刀枪卫立。
还是没有人答复。
“你还熟谙詹纳司?却又为何叫他大萝卜?”赵都头奇道。
本来昨晚赵都头所谓的“打道回营”,只是从湘水边的西岸虔州返回东岸衡州境内的临时营帐,并非真的就回到了厢军本营。
众厢军忙了一个时候,终究收整好了行装,缓缓上路,朝着衡阳城进发。
“应当是了。”雷敢指回道。
宿平站在湘水的西边,望着江面月照之下银光粼粼的细波,脑中翻现着这三个多月以来的一幕幕:射伤张大少爷一只耳朵,被张员娘仆人追捕,风雷聚一气连射十五箭,洞庭湖大闹龙舟会,亲历上万官军剿寨,一起逃往南岭传讯时的突围得救……想起这些,少年不由喃喃自问。
只是赵都头倒是不知,邱禁听完这个密令,内心一片雪亮!固然他不清楚这个密令的泉源――是因为袁州通判樊马良要报私仇,给衡州知府通了手札要求反对贼寇,而衡州知府得了手札,固然晓得朝廷围歼风雷寨只是做个模样,却不得不照做,不然就会落下“不作为”的话柄,少不得被樊马良参上一本,无法只好令沈朗命人履行――但邱副都头明白,这之所以是个“密令”,是因成与不成,赵都头和他都将接受渎职之过:如果按着密令,拦下了贼寇却又放跑一两个,让那贼寇报信胜利,沈朗便可耍赖拒认“密令”一事,赵都头与他必定受惩,如果贼寇凶悍、胜利逃脱,厢军死伤不说,带军之人仍方法罚。此乃无解苦差,沈朗天然不会派出他的亲信詹纳司,而是让邱禁替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