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林苑”里的人也不知这青年道人发了甚么癫狂。伊婷倒是留了心眼,四下检察了一遍,可这里头除了几个不及出走的看戏之人外,那里有甚么“高人”的影子?再瞧阿谁方才出言禁止之人,一见之下,竟然是个年纪甚轻的少年,轻闭双目,不由怔了一怔。
周真明似幡然觉悟,把眼一横,竟然捐躯扭向戏台冲去,才跑几步,口里便嘶声大呼:“高人救我!”
“差矣、差矣!我这是出钱包场看戏,何来祸害之说?”说着,折扇撑开,摇了两摇,一副调教的口气道,“哎……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照你这般缩手缩脚,我真替你担忧何时能寻求到喜好的女子……”面色狞起,折扇一收,向前一点,“斧狼帮”帮众报命而上,摆布抄起长凳,朝周真明扑去。②
伊婷女人自是非常讨厌这个男人,不过却不透露,笑道:“多谢蒙爷关照!”
就在这时,世人谛视下的周真明已经到得东边台侧,竟俄然捧起一个灯笼,朝着内里就是一口大气吹进。
正迟疑间,只听一人喝道:“伊婷女人莫怕,有周真明在此,定叫这登徒子不能伤你一根汗毛。”本来是这敬慕者终究憋忍不住,跨出几步,一把青光剑亮出。
帮众仓猝扔动手中凳子,疾步而上。
宿平闻言望向门口,果见外头一片昏黑,本来不知不觉,已在这里过了好久,回眼间,俄然灵光一闪,看了看台上,心中有了个计算,却又好似拿捏不定。
伊婷叹了口气,正要抬手号召摆布伶人下去助拳。
少年松开了手。
“非也、非也!”蒙湿诗大摇其头,“我细究过你们‘南林苑’的端方,一贯以下的看赏,似小娘子你并不亲身报答,而一贯以上却要福身,还要赔上一笑。――我本日出了十两银子,昔日可有这般打赏?”
不过这豪杰固然无益器傍身,但明显毫无底气可言,只瞧他微颤的剑身便知一斑。宿平知他斗不过这群恶霸,倒是看着他不由双目一亮,不动声色间起家走出位子。
蒙湿诗看着呆了一呆,旋即舔了舔嘴唇道:“好、好!好一个‘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风卷蒲萄带’……烛照……紫萝裙!小娘子比起早两年来,但是愈发地斑斓都雅了,我方才一起闻歌而来、沉醉此中,恍忽之下摔了个十八跌,好不轻易摸爬滚打到得此处――你说,你要不要给我再舞上一曲?”台下世人顿时敛起目光又等候地望向伊婷,看来这恶人的淫威,尚不及美人的引诱。只要那周真明例外,一双眼睛警戒地盯着蒙湿诗,右手抓向左边腰间,本来那边还别着一把连鞘的长剑。①
“那便是了!”蒙湿诗狡光一闪道,“既然我出了十两银子,便可立下新的端方,举凡赏银盖过此数者,皆可再一闻芳音,你赚我赚,难道一举两得?”
那少年也不回身,只一闭双目,对周真明轻道:“还不去?”
“哟,好一个花心的羽士!”蒙湿诗怪叫一声,“你是不是也看上伊婷小娘子了?――可惜这小娘子只对费钱的大爷迎笑,却不知你赏了多少银子了?”
“你要做……”周真明慌乱间大呼,倒是抬不脱手中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