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日……最喜文风，更……爱好吟诗……”蒙湿诗渐难支撑的双目看了那粉荷――抑或该叫“秋等果”一眼，含笑道，“之前的……小秋……也非常爱听，但是厥后……统统变了，诗……吟得少了，恶作……很多了，不似个……文人了……，现在……去见阎王……之前，我还想……再吟一首……，当作……临别之行！”
“你！”黑衣人一时气结，手中的飞刀正要提起，却又放下，半晌以后言道，“好、好！即便她们红杏出了墙――那么‘南林苑’的伊婷女人呢？你又作何解释？”
粉荷寸目不离世人，见蒙湿诗朝她望来，便举盏浪笑道：“相公好胆色，奴家欢乐死你了！”
蒙湿诗也敛起笑意，倒是高耸地转头盯住了亭中的粉荷，眼露不屑道：“不管有多少个，但绝对个个都不是良家女子！”
蒙湿诗苦涩一笑，终究朝往亭中的粉荷，好久以后，才道：“秋等果，我的……好小秋，你呢？……你能……谅解我么？”
黑衣人没有理他，又来问宿平：“你信么？”
楚腰……纤细……掌中轻……，
现在的粉荷却不看向这边，只在亭台摇摆的烛灯之下，无声无息地将那酒壶灌向本身红欲滴血的双唇之间。
“凭据？”黑衣人哼了一声，旋即道，“――你可记得孙鞋匠的儿媳林妙花！你可记得城东张老夫的女儿张雨娘！你可记得城北包子铺唐老二的老婆方翠翠！”点到最后，已然声色俱厉。
宿平心中不忍，仰起脸颊、闭上双目。
宿平怂然失容，若真是如此，这个蒙湿诗也就过分可骇了，他的一句话里竟藏有如此奸猾狡猾的心机！
“不成！”
蒙湿诗边唱边走，倒是两眼垂垂合起，唇口越挣越小，呼吸愈来愈弱，到至最后，诗未吟完，魂已归去了！
“无耻！”黑衣人明显动了真怒，只见他掌拍腿侧，又是一把飞刀在手。本来他那夜行衣的裤管上，绑了一块玄色的绑腿，而飞刀恰是插在这绑腿之上，刀柄一样也是玄色，教人在夜色当中不易辩白。
黑衣人眼中有苦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却也没有脱手。
“落魄江湖……载酒行……，
蒙湿诗闻言，只瞥了她一眼，又向黑衣人道：“那唐老二当即便笑了，大呼‘死得好！死得好！老子娶这贱人花了三两银子！姓蒙的却给了她八两！一条白绫不华侈，剪了正可当作孝布！老子这趟买卖净赚五两！好极、好极！比我卖豆腐要好极！’”
未曾想，蒙湿诗在他甩手之时，却将身子悄悄向左一挪。
蒙湿诗倒是哼也不哼一下，反而咧嘴笑道：“果……然……没有猜错，扎的就是……心口！还好……我挪了一下！”
蒙湿诗接过那酒壶，看着宿平道：“这里头……下了蒙药。”
飞刀射至，正扎其胸口正中！
一饮而尽以后，蒙湿诗又看向少年道：“咳！咳！你可知……我为何要……避这一刀，苟延残喘？”
蒙湿诗将首一昂，抬腿踏出一步，那满身三处伤口顿时扯开，又迫出一滩新血，可他全然不觉，点头晃脑，口中吟道：
声音颤抖难平，明显已在病笃边沿。
蒙湿诗面现忧色，只是半晌以后，却又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