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罕部落首级面色不善,这么多血淋淋的经验在前,莫非另有哪个部落会来惹事?老者脱下帽子,白发苍髯。他伸出一只如树根衰老的枯瘦手掌,探进随身挎着的牛皮袋中,收回叮铃叮铃的金属碰撞声。
他们内心晓得,比及草原上的烽烟散尽,长生天的子嗣万众一心时;那草原上最锋利的弯刀,最雄浑的宝驹,都会向南指去。
燕勒山顶,当年站立在这,身穿九龙皇袍的阿谁千古一帝已是含笑地府。只是那天燕勒山下三十万汉军的热血嘶吼还缭绕在山间,回荡一年又一年。每当苍穹变色,风雨交集时,四周的牧民们都能听到当初这些汉家将士的铁甲热血。
大多散落在北原上的牙牌都是小股燕阳标兵轻骑被伶仃围歼。而匈奴人获得的只要冰冷的尸身和牙牌,向来没能活捉过任何一名燕阳骑卒。
半个时候后,燕勒山上那杆耸峙十三年之久的旗幡被他拔去,掷于山下。
每一张牙牌都代表着一名已阵亡北原的燕阳将士,而这匈奴老者足有百来张之多!
这部落首级内心的石头总算落地,他擦去头上汗珠,咬着嘴唇回身拜别。草原上的部落一旦向另一方权势进贡族中女子和男人,就如同遨游天涯的雄鹰带上了桎梏,落空了自在。
而匈奴人获得牙牌的路子却少之又少,一百以上集结的燕阳铁骑一旦构成骑阵,那么即便多于他十倍的匈奴游骑也没法与之争锋,这数十年,燕阳铁骑用最原始的体例,奉告这些自夸马背上民族一个事理,马队战力毫不是看谁吼的声音大,谁能在顿时做出夸大的行动。
最早承认这身影身份的伊达罕部落首级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低着头颅闭目深思。中间另一个部落的首级脸上淌着汗珠,充满野性力量的四肢止不住的轻微颤抖,几近是步步艰巨的走到他身后,恭言道:“伊达罕的首级,这是我族最为出众的十名女子,三十里外,另有我族最为精干的四千多草原儿郎,他们都愿为神之子献身,都愿为神之子做任何事情。”
曾经的王庭旧址上,代表匈奴王族强大表示的土墙黄瓦,已经被草原上从未停歇的风沙消磨殆尽,半点曾经的影子都在难寻见。
“这百来张燕阳铁骑的牙牌,是我部落支出近万儿郎性命才得来的,我想比起女人和酒,这汉家燕阳的牙牌更能让神之子高兴吧。”
只要出塞的燕阳铁骑没有全军淹没,那就不会有一张牙牌遗落在北原,在匈奴部落中,不以银两买卖,只以物换物,更彰显这燕阳府铁骑的牙牌贵重之处,每一个能具有牙牌的匈奴人都是当之无愧的草原豪杰,会享用族人的尊亲恋慕,会享用最好的烈酒最美的少女。一张牙牌,在草原上随便都能调换不下五十头的牛羊群。
很多部落为了回避神之子的同一大业,有奋身抵挡者,也有四下避祸者,可神之子的权势却一天大过一天,抵挡的部落几近都被搏斗洁净,非论是青壮男女,还是幼儿老妪,神之子对于他们都只是一个态度:杀。
除了那十万铁骑,虎枪链甲的燕阳府。
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清楚的进入每个在场首级的耳中:
可现在的大汉九州自顾不暇,没有人能够想起悠远的北原,另有一群虎视眈眈的贪婪目光谛视着他们。